我和秦何结婚已经50年了。
我82岁,他77岁,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一直白头偕老下去。
但在结婚周年庆这天我却出了车祸。
我以为是一场意外。
直到我看到在我死后,秦河继承了我全部的遗产,迎娶自己的白月光,并用公司账号高调配文:
“终于,我可以不再受制于他人,可以正大光明的接你回家,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20岁的那一眼惊鸿一瞥。”
全网都在恭喜他终于摆脱我的控制,唾弃我是插足别人的小三,祝贺这段旷世之恋能迎来一个好结局。
重活一世,我回到了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生病的母亲的时候。
我看着他依旧清冷的脸,收起了准备好的结婚协议书,吩咐助理:
“去打印一份包养合同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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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跪着的秦何。
即使是跪着的姿态,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同冬日的雪松,面上一副清冷却又隐忍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
上辈子我就是爱透了他这幅清冷的模样。
尤其是当他认真注视我,眼中盛满了我的样子。
当时他的眼中满是屈辱,特别是在我拿出结婚协议书之后,他面上的羞辱更甚,深觉我是在侮辱他。
我看着他,恨不得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只要他答应下来:
“秦何,只要你跟我结婚,我马上给你打一千万,我会给你妈妈安排最好的医生。”
秦何的脸上浮现出犹豫,我提出的条件让他很纠结。
我明白,他只是不爱我,不想和我结婚。
于是我又说:
“五年,只需要你跟我结婚五年。五年之后,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随时跟你离婚。”
他答应了。
那时候的我满心以为,五年的时间够长,长到我足够打动他的心,哪怕是条狗,五年也足够了。
可是,秦何连狗都不如。
五年的时间确实打动了他的心,但是打动的却是他那颗贪婪的心。
我以为我们在一起50年,他终究是爱我的,可是他却在我死后,迫不及待的迎娶那个女人过门,甚至还要拿着我的公司账号,大肆宣扬一波。
还污蔑我是插足他们的小三,使用权利逼迫他们分开。
这件事还上了热搜,世人都说他们的爱情简直是旷世之恋,哪怕分开50年,也丝毫动摇不了他们之间的爱,说我是个卑劣的小偷,偷去他们最好的年华。
在他们的煽动下,还有人去我的墓地丢垃圾丢鸡蛋,我的墓碑也被p成表情包,被人到处转发嘲讽。
他们却丝毫不在意,挥霍着我留下的一切。
闭了闭眼睛,把上辈子的画面甩到脑后,我睁开眼看着面前年轻的秦何。
我突然轻笑一声。
我的手边就是那份结婚协议书。
在秦何隐忍的眼神中,我拿起了那份文件,收到了桌子里面。
在他的注视下,我拨通了内部电话,吩咐到:
“程云,拿一份包养合同过来。”
在我说完话的一瞬间,秦何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我权当是没看到他的反应,挂断电话后就不再去看他,反而是拿出一份文件看起来。
没多久,程云就把文件拿了过来,他看到我办公室的场景也没有多问,送完东西就出去了。
我这才抬头看向秦何,把文件丢到他面前:
“你也听到了这是什么合同,不用我解释了吧。”
秦何伸手去捡地上的合同,看见上面确实写着四个大字:《包养合同》,猛的抬头看向我,声音中满是屈辱:
“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的说:
“你不认识字吗?”
说完,我就看到秦何死死的盯着我,眼中布满了血丝,不敢相信我会这般羞辱他。
确实,上辈子我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怎么会这样对他,习惯了我之前对他的小意温柔,他肯定以为只要他愿意点头,我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一同给他。
我曲起手指在桌上叩了几下,定定的看着他:
“秦何,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你愿意签就签,不愿意就滚,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他双目猩红,但是最终还是抵不过生活的压力,弯下腰去跪在地上签好协议。
秦何嘶哑着嗓子开口:
“我签好了,现在你可以救我的母亲了吧。”
在他的注视下,我拨通了电话:
“程云,安排一下医院那边。”
听到这句话,秦何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跪久了的双腿有些供血不足,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他顾不得这些,只想离开这个让他深受屈辱的地方。
他离开前深深看了我一眼,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着仇人。
我知道他心里应该恨不得杀了我。
可是那又如何呢,上辈子我与他相爱那么多年,最后他还不是杀了我。
那天还是我们50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那段时间我见他心情不好,于是我买了一艘游轮打算送给他,作为纪念日的礼物,我还准备在那天宣布,将公司全权交到我们的儿子手上,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陪他,坐游轮周游全世界。
我刚去码头签好文件,坐车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我连司机都没有带,是我自己独自开车回去。
我却在半路发现刹车失灵了,那时候我的车速已经慢慢提到了220,行驶在环山公路上,每一个转弯口都有可能成为我的丧命地。
我一遍遍的拨打他的电话,听到的却一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直到我撞上护栏,丧命的那一刻,我心里还在想着:
秦何,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对你说。
我还沉浸在过去的思绪里久久不能忘怀,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沉默了几秒才接起电话,是程云打来的:
“顾总,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昨天您说的过户还需要跟秦先生说吗?”
我愣了楞,才想起来上辈子还安排了这件事:
“不需要了。对了,调查一下秦何,事无巨细都要写上,报告出来了发我。”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上辈子,在他跟我结婚之后,转了一千万给他,还过户了一套别墅,生怕他有一丁点的委屈。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我的眼神暗了暗。
这辈子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的钱,他要怎么和他的白月光,继续这所谓的。
“旷世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