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景升想多了，虽然看不清人，但是至少刘景升抡圆了胳膊扔手雷的动作还是能被看见的。其他四人也没敢犹豫，拉开手雷的拉环，磕一下便向着伪军营地扔了过去。
伪军的营地里“轰轰轰”开始爆炸，睡梦中的伪军惊醒，有些不想醒的直接长眠了。惊醒的伪军四散奔逃，到死都不知道铺天盖地而来的手雷来自哪个方向，是哪个天杀的大晚上不睡觉扔手雷玩。
扔完手雷的五人悄悄退了回去，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接着便是“砰砰砰”的枪声响起，不用瞄准的射击倒是声势浩大。目标是密集且慌乱的伪军阵地，不瞄准比瞄准的效果还要好。这种平射过去的子弹很难穿过二三百人的人群，或早或晚会碰上敌人的身体。
刘景升回头望向伪军阵地，篝火里可以看到伪军在奔跑和哭喊中一个又一个倒下去。副司令大人一脸鄙夷地嘴里嘀咕着：“当伪军，何必呢？”他非常讨厌伪军，比讨厌那些叔叔伯伯更讨厌，比讨厌日本人更讨厌。
在日本人的增援抵达前，卑鄙的偷袭者又一次逃走了。勇敢的大日本帝国勇士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只能摸黑朝可能的方向射击，以示他们的强大和勇敢。噼里啪啦的枪声吓得伪军抱着脑袋扎在草丛里撅着腚，腚眼朝天，身子如筛糠。
等到发现偷袭者已经被击溃，日本主子开始查看伪军的伤亡情况。惨不忍睹，营地里一片哀号声，此起彼伏。经过统计，阵亡七八十人，不确定人数是因为有些出气多进气少的不知能不能活，还有就是人数对不上。剩下的伪军大部分带伤，最轻的是像日本小队长一样崴了脚。
袭击很短暂，伤亡很惨重。日本人对完好无损的伪军队长劈头盖脸一顿教训，“啪啪啪”的大嘴巴子不要钱一样送给伪军队长。日本人骂骂咧咧半天，可怜的伪军队长一句没听懂，倒在地上也不知道错在哪了，算了，躺地上装可怜吧。教训完伪军队长，日本人又回到了山上，伪军们开始照顾伤员，整理尸体。
伪军营地中央点起了更大的篝火，篝火很亮，这个亮度如果放在平原，几里外都能被看见，只是他们不知道，远处看着他们的土匪二当家看他们清楚了很多。
东方有些泛白，刘景升带着人又不要脸地悄悄爬了回来，避开伪军用来壮胆的巨大篝火的亮光。
“就在这儿吧，再近了容易被发现，还是打完手里子弹，打完收工。”刘景升看着不长记性，又睡着了的伪军，吩咐道。
“土匪，打完这些子弹咱就真没米下锅了，就剩三班那点子弹了。”吴哲很是心疼自己的弹药储备，压箱底的存货都被搬了出来。
“想我一个堂堂大地主家少爷，天天听你在这儿哭穷。先打完了再说，回头我去给你弄子弹，放心，保证大大的多。司令大人，您就别心疼了，该怎么打怎么打吧。”刘景升从身上摘下一个子弹袋扔给了吴哲，打个仗抠抠搜搜的，真给刘少爷丢人。
又是一阵乱枪，虽然伪军被篝火照耀得闪闪发光，可是两百米的距离对这些山贼们来说确实有些远，至少刘景升觉得自己战果不大。唯一的收获就是小山贼们不那么慌张了，打枪的架势比以前唬人了不少。
气急败坏的日本人又一次冲下了山，趁着天光放亮开始向四周搜索，除了发现一地的弹壳和另一地的弹壳外，其他的毛都没见着，也不对，还有一只破了洞的鞋子。
集合整队，日本人和伪军带着商量好的胜利凯旋回师了。日本人说是占领了山寨并且剿灭了土匪，所以算是胜利，伪军们折腾了一夜，胆战心惊，只要能回去，日本人说什么他们都同意。
两拨人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谨慎和悲壮了许多。
山贼们兴奋地交流着一晚上的战斗心得，叽叽喳喳很是没有精锐之师的样子。胖子眯着未睡醒的眼睛，抓着胳膊上被蚊子叮的几个大包，“下次再有这种保护女人孩子的任务不要给我了，太遭罪了。”
刘景升鄙夷地白了胖子一眼，“让你睡一晚上大觉还不好，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再说了，革命是要抛头颅洒热血的，像你这样蚊子踢两脚就抱怨的，还怎么革命？”
“不要给我扣帽子，你懂个屁的革命，什么革命分工？都是你给我的分工。”既没捞着开枪，又被蚊子折磨了一夜没合眼的胖子越想越生气。
“我是副司令！”刘景升得意的炫耀着。
看着刘景升不要脸的样子，胖子更怒了。“你是土匪！”
临时营地里，女人们开始做饭，孩子们也被拽起来，一脸不情愿地帮着捡柴火。刘景升和胖子坐在营地的边上想着各自的心事，也可能是在补觉。
吴哲走了过来，认真的说道：“土匪，和你说两个事儿。第一个是我们真没子弹了，第二个是我们要不要让这几个孩子读书，天天跟着我们放羊也不叫个事儿。”
躺在地上的刘景升睁开半个眼珠子，拍了拍身边示意吴哲坐下，“子弹我回头去弄，手枪子弹还够用吧，先让大伙开两枪练练胆。至于上学的事，你回头统计一下，想上学的送我爹那儿去，让那老东西想办法。”
吴哲坐到了刘景升边上，“你爹肯定会夸你是个大孝子。子弹的事你抓紧点儿，没子弹的枪还不如烧火棍子，我这心里不踏实。”
刘景升不耐烦地挥挥手，撇着嘴说：“知道了，知道了，跟个催命符似的，你越来越婆婆妈妈了，知道吗？”
没理会刘景升的不耐烦，吴哲继续说道：“当胡子可比跟连长打仗难多了，你想当甩手掌柜的，没门。刚才虎子回来了，说日本人和伪军都回城了。我们是不是也回去，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方便。”
“吃完饭咱也回，这帮畜牲把咱们房子点了，回去可有的忙了。”刘景升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凌以忠那老东西不让咱们消停，那咱们也给他来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