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底洞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今日也没有过分苛责方嫣然，只是简单的质问了几句。

“老夫人，既然王府有了两位少爷，那读书的事情就要提前安排了。”刘妈妈提醒道。

老夫人抚摸着怀中孙儿的头，看着这可爱的模样，道，“我的孙儿，自然应该请名师回来教导。”

刘妈妈也觉得是这样，只是这府中可不止一位少爷，道，“老夫人，这让两位少爷一起学吗？”

“一起？哼！我的孙儿将来可是要考取功名的，那个野种不配，何况是嫣然自己认的儿子，让她自己管去吧。”

刘妈妈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便让人去找寻名师，最好是将京城有名的教书先生都叫来。

城东院子

林茵茵听闻方嫣然居然认了一名嫡子，而且还与慕容正没有任何关系，这不就是野种吗？

野种成了嫡子，而自己的儿子，正统血脉却成了庶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一旁的慕容正也知道自己亏欠了她，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她，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的，长安会是嫡子的，只有咱们的儿子能继承王位，你不用担心。”

林茵茵转身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声哭泣，哭得慕容正心疼不已，这可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啊，本来没有将正妃之位给她就已经够委屈她了，还让她独自抚养孩子，他真是个禽兽。

“老爷，我想见见长安？”林茵茵从慕容正的怀里出来，低声请求道。

慕容正因为愧疚也知道答应，虽然这些时日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但为了不让林茵茵饱偿思念之苦，他也只能妥协。

第二日

方嫣然先是让春柳去给长竹的母亲送了一大笔钱财，然后就让人去给长竹与长安做了许多套衣裳，一年四季都有，长安的送到了老夫人那儿，长竹的就留在了芳香院。

春柳办完事后，走到方嫣然的身旁道，“老夫人正在让人找教书先生，找的还是那些有头有脸的，老夫人对二位少爷可真好。”

二位少爷？

恐怕老夫人想到的只有她那位宝贝孙子吧，上一世因为她自己是商贾出生，比不了那些清流的读书世家，所以就让人去外面请教书先生来教导，谁知道长安异常调皮，将教书先生一次又一次的赶走，一会儿说他们不够聪明，一会儿又说他们迂腐，更有甚将先生的胡子那些都给剪了，害得京城有名的先生听到是宁王府直接闭门谢客。

老夫人因此将她给狠狠责骂了一顿，说她身为长安的嫡母连为他找个好先生都办不到，最后还是慕容正出手才请来一位令长安满意的先生。

这位先生自然就是长安的亲生母亲林茵茵，当时被闷在鼓里，她还一个劲儿的拉着人家的手表示感谢，更是将许多的金银财宝送给了她，生怕她也走了，那长安就真的没人肯教了。

其实那有什么教不教的，亲生母亲在身边，长安自然不再生事，开始乖乖的念书了，林茵茵因此也在府中住了十五年，慕容正与她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欢了十五年。

这一次估计也是同样的戏码，只是给长安寻找先生的事情落不到她的头上了，可有得老夫人忙了。

前世老夫人瞧不上她，认为她是商贾之女，懂什么读书育人啊，因此极力反对，但因为对长安负责的态度，让她挑起了这件事，没讨到好处不说，是惹得一身骚。

“长竹，你想读书吗？”方嫣然问道。

长竹想了想，点头，只要他读书，他就能考取功名，等她有了出息，母亲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今日那个祖母好吓人，对母亲也是凶凶的，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既然长竹想读书，母亲一定会为你找一位极好的先生。”

方嫣然已经有了人选，但必须是长安挑剩下的。

春柳不解，问道，“为什么是二少爷挑剩下的，咱们大少爷也不比他差啊。”

方嫣然笑了笑，不言语，以长安的脾性，长竹的东西必须是他不要的，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又过了几日，刘妈妈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选，而且还是京城有名的先生，更是教出过探花。

老夫人闻言，自然是乐坏了，这人要是来教导长安的话，他们长安来日必定金榜题名。

“老夫人，那王妃那边......”刘妈妈为难的说道。

老夫人想了想，道，“将王妃请过来吧，她是当家主母，这些事情理当由她来定夺。

没一会儿，刘妈妈就将方嫣然给请了过来，在路上刘妈妈已经细说了，所以她来到这儿就可以直接做决定了。

“嫣然啊，这可是名师，教出过探花郎的，要是请来咱们王府教书，少爷们必定个个高中，只是......”老夫人话语未尽，只是看着方嫣然。

方嫣然自然是明白她的想法，想要名师只教长安，以后金榜题名的也是长安，长竹是她的养子，自然不用老夫人费心。

“母亲，长竹虽然年岁与长安相同，但长安毕竟是识字的，要是将长竹与长安安排在一起的话，恐怕会拖累长安，不如就让这位先生只教长安一人吧，至于长竹，儿媳以后会再想办法的。”

方嫣然素来懂事，这是老夫人最喜欢她的地方，让她拿钱的时候更是毫不含糊，道，“还是你明事理啊，长竹字都不认识几个，与长安一起实在是累赘啊。”

看着老夫人得意的笑容，谁能想到长竹日后会是连中三元的旷世奇才呢，当然这都是后话。

回到芳香院，春柳就走了出来，道，“王妃，东边的首饰铺子又来催银子了，一开口就是三千两。”

“三千两？还真是敢开口啊！”

东边的首饰铺子是老夫人的产业，说是她年龄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就交给方嫣然来打理，谁知道这首饰铺子不仅不赚钱，还需要倒贴钱，每年不仅要她拿自己的嫁妆进去贴补，还要拿自己的嫁妆给老夫人分红。

前世为了老夫人的面子，她是一忍再忍，宁愿牺牲自己的嫁妆，也不愿意让老夫人丢了脸面。

“管事人呢？”方嫣然问道。

春柳答，“在大厅等着呢。”

“既然在等着了，那就多上几壶好茶，让他喝个够，等喝明白了，在好好想想要多少。”

春柳得了吩咐，立刻跑去了前厅，而方嫣然则是找到了长竹，道，“长竹，这几日还习惯吗？”

长竹原本黑悠悠的脸蛋也养的白净些了，也长了些肉了，只是这个头还是不及长安，看来还要养上一段时日才行了。

“母亲，长竹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母亲丢脸。”

孩子才五岁就这么懂事了，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的苦，但那些痛苦都过去了，以后都会是美好的生活。

“王妃，不好了，那管事去找老夫人了。”春柳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

“找老夫人？那就让他去找吧。”

方嫣然自然不会再惯着他们，这些年投了这么些钱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是进了谁的口袋。

“王妃，真的不管吗？要是一会儿老夫人问起来该如何是好？”春柳担忧的问道。

“将账本甩给老夫人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

安庆堂

老夫人看着堂下哆哆嗦嗦的管事就心烦，一天天的就知道要钱，一个破首饰铺子能值几个钱。

管事见要不来钱，只好开口道，“老夫人，这钱也不是奴才要的，是那位啊。”

提起那个贱人，老夫人就生气，要不是看在长安的份儿上，真想处置了她！

“没钱！她要是为难你，直接无视就好。”

得了老夫人的命令，管事也不敢多加停留，赶忙离开了。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刘妈妈问道，“老夫人，以前管事来要钱，王妃都是直接给的，怎么今日就是不给啊，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老夫人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咱们做事这么隐蔽，他是不会知道的，这次不拿钱，估计也是不想再亏损下去了。”

“老夫人，那贱人的花销也太大了，回回都是几千两银子，咱们王府也不是摇钱树啊，哪能经得起她这么折腾。”刘妈妈不甘心的说道。

“我也明白的，可是正儿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天天就知道与那贱人鬼混。”

老夫人一想起这事就气的不行，儿子与儿媳分离了五年，结果回来不陪自己的媳妇，却天天和一个落魄世家女在一起，这要让人知道了，吐沫星子都能给王府淹没了。

“好在咱们还有王妃的嫁妆，还能撑的一时半会儿，而且王爷这次也是有军功的，没准儿还能封个官做。”刘妈妈安慰道。

老夫人想来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嫣然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才贴补王府几年啊，反正她是王妃，是主母，王府的开销就得她负责。”

刘妈妈闻言，也是十分的赞同，虽然王妃出身不好，但人家有钱啊，而且是王府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城东院子

没有要到钱的管事跪在林茵茵的面前，瑟瑟发抖。

“好啊！方嫣然居然敢不管老夫人的铺子，她就不怕王爷问罪于她吗？”林茵茵气愤的说道。

“夫人，奴才去了王妃那儿，也去了老夫人那儿，都没要来钱，您喜欢的那套首饰要是再不交定金的话，恐怕就是别人的了。”管事提醒道。

林茵茵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方嫣然不给钱，她拿什么去买首饰？

不行！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于是林茵茵直接让管家去通知慕容正，就说方嫣然不想给老夫人的铺子投钱了，说她想要眼睁睁的看着老夫人的铺子倒闭。

刚刚出去与朋友聚会完的慕容正一出门就碰到了管事，还以为是林茵茵出了什么问题，谁知道却听到管事说方嫣然想要她母亲的铺子倒闭。

岂有此理！方嫣然实在是她不孝了，那可是他母亲交给她的，母亲一生清贫，唯一的资产就是那间首饰铺子，现在方嫣然居然要让它倒闭，这不是存心想跟母亲，跟他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