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3.没有人性的怪物

救一人还是救多数人？

苏凌歪了歪头，“我就不能全救了吗?让这一人也包括在多数人里面不就好了？”

“真会说啊。”诡异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厉害到能当英雄了？但实际上，你谁也救不了。我给你A、B两个选择，你想要选择C，那我就告诉你，答案其实是D。

“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没有人能活着从我创造的世界里走出去，你救不了你的那些同学，也同样救不了这个女孩。她会一直作为承载我精神的容器存活下去，直到我舍弃她的那天为止。”

苏凌默默地将黑线缠绕到了自己的手臂和刀刃上。

他看着诡异，面色平淡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救的了？”

“然而事实就是，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不是吗？”诡异道。

“我不是超人，救不了所有人，就算是超人，也不敢说自己救下所有人。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救更多的人。”

“就算最后只救到一两个人？”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是吗？但其实你已经杀了不少人哦。”

苏凌一愣，“什么意思？”

“哦，对，你还不知道呢。”诡异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你不是很好奇你们学校原本的老师都去哪里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们和你们一样，也被我带到了这个世界当中。”

苏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下一秒，从诡异嘴里说出来的话，彻底印证了他的预感。

“那些人类的精神，都被我塞到了我的召唤物当中。也就是说——你在杀死我给你们安排的‘老师’的同时，也杀死了你们真正的老师的精神。

“你知道一个人的精神的消亡意味着什么吧？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是你自己杀死了你要救的人，你的屠刀砍向的都是自己的同胞。

“哦，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那些受到惩罚的学生，其实并没有立刻就死去。我保存了他们的精神，然后又将他们的精神塞到了我的召唤物当中。所以，你每杀掉一个我的召唤物，就会有一个学生真正死去。

“还有你刚刚杀掉的所谓的怪物。那上面储存了大概几十人份的精神，而你却直接把它砍死了……

“啧啧啧~你好好想想吧，从今天下午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杀了多少召唤物了？又杀了多少人了？”

此时的苏凌才终于明白过来，今天晚上他在杀死那些“老师”后，那些老师为什么要对他露出戏谑的笑容了。

还有晚上那些查寝人也是，他们见到自己就跑，其实是因为他们体内的学生的精神在“作祟”。

害怕他的不是诡异的召唤物，而是那些学生。

但他们的精神已经被诡异控制住了，所以他们无法开口向自己道出真相，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举起屠刀，劈向他们……

恐怕，他们会做出“逃跑”这种举动，也是诡异有意而为之的吧。

明明它可以完全操控他们的身体，却故意放开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它让他们有了逃跑的机会，却没有给他们开口解释的机会……真是恶趣味的诡异。

果然，诡异这种存在，就应该被尽快收容，然后让它自生自灭。

苏凌眼神幽幽地望向了诡异。

“你那是什么表情。”诡异咂了咂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啊。”

“你想说什么？”苏凌眯起了眼睛。

“我想说什么，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了。何必把自己包装的那么像一个正常人呢，苏凌？”

“可我本来就是一个正常人。”

听到苏凌这样说，诡异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正常人？你该不会是骗着骗着把自己给骗进去了吧？”诡异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大眼珠子，“这几天，我一直在用那个东西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也用我的能力探查过你的内心。然后，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诡异看向苏凌，就像是在看一个奇特的物品。

“你从头到脚看上去像是个人类，身体的内部构造也和人类一模一样，也拥有和人类相似的精神，简直和一个真正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人类呢？”苏凌道。

“如果我没有去窥视你的内心的话，我可能真的就认为你只是个人类了吧。但你和人类不一样，你没有‘心’。我说的不是心脏这个器官，而是情感和人性。

“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个精神有点问题的人类，因为你总是在不合时宜的笑着，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但后来我就发现了，你就算是在笑着的时候，内心也是一片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并不是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个天生的乐观派。你只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所以只能去学习、去模仿其他人类。但因为你感受不到那些，所以你的学习与模仿有着瑕疵，最终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就成了那样。

“你虽然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嘴上说着要去救别人，要让所有人活着出去，但实际上你的内心深处，连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吧？我没有说错吧？

“你就像是游戏中做任务的玩家，对你而言，‘救人’只不过是你需要完成的一个‘任务’，而其他人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NPC’，就算真的没办法把人给救出去，你心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你缺乏情感，缺乏人性。

“你只是在强行给自己找一个行动起来的理由，让自己更像人一些。而那些所谓的大义、职责，其实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即便被人唾骂、被人讨厌了，也不会觉得生气……我说的对吗?”

“……”

“怎么，不愿意承认吗？那我就再和你说个决定性的证据好了。你知道我给你传输的负面情绪的量，有多少吗？”诡异用双手画了一个很大的圆，“那是足以在一瞬间逼疯成千上万个人的负面情绪！而它们在你身上时，竟是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被轻易压制住了！

“我不停地给你加量，直到超出我能力的负荷，也只是对你产生了很小的影响而已。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惊讶吗？哪怕是诡异来了，在我能力全开的精神影响下，也会变得不正常。

“如果你真的是普通人的话，那你早在被我灌输负面情绪的第一秒，就已经陷入疯狂了。而不是在我灌入了半个城的量后，才开始对负面情绪产生些许反馈。

“所以啊，承认吧——”

诡异伸手指向了苏凌。

“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