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8.诡异的天敌

在发现自己的再生能力失效之后，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圣人突破】一下子就蔫了。

它慌张地注视着自己喷洒着血液的手臂。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它的不死性又失效了？！

它不是已经进化成完全体了吗？！

苏凌似是看出了【圣人突破】的疑惑，于是便开口道：“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你又变回去了啊。”

说罢，苏凌指了指它的腹部。

于是，【圣人突破】低头望去。

不知从何时起，缠绕在柳夜身上的黑色脐带，重新长回到了【圣人突破】的身上。

【圣人突破】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表情，那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仿佛是在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想让人类帮你承担属于你的‘束缚’，对吗？可那‘束缚’终究只是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而不是彻底消失掉了。既然没有消失，那么它总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上。

“你的确进化了，但你的进化并不完全。如果再给你一段时间去成长的话，也许你就能将自己的状态稳定下来，变得真正的无法被杀死了吧。

“但你没有那个时间，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我诱导你清空自己的精神力，不仅是为了封锁你擅长的攻击手段，同样也是为了让你那本就不稳定的进化变得更不稳定。

“你能进化，依靠的就是囤积那海量的精神力。那么反过来说，只要让你没了精神力的支撑，你的进化自然就会出现破绽。”

这些并不是苏凌猜出来的。

靠猜肯定无法猜出这么多东西。

这是他用眼睛看来的。

在【圣人突破】进化之后，它身上的黑雾变得稳定了，不会再若隐若现、一副马上要消失的样子了。

但“稳定”并不意味着“正常”。

它身上的黑雾，和真正的诡异身上的黑雾比起来，有那么点“淡”，甚至有些透明。

黑雾是一个诡异存在的象征，所以黑雾上出现的异常，就是【圣人突破】进化不完全的最佳证据。

就像老虎和猫都是猫科动物，但真把这两物种放在一起对比，那能一样吗？

【圣人突破】现在就是半诡不诡的状态。

是诡异，但也不完全是。

和真正的诡异是同源的，但还不算同一个物种。

既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诡异，那“无法被杀死”这种说法，就无法成立。

别人或许杀不了它，但唯独苏凌不一样。

只要【圣人突破】敢说半个不信，苏凌就敢让它试一试自己的能耐。

他和黑线嘎嘎乱杀！

“柳夜说你是无所不能的神，你不会真的就觉得自己已经再无敌手了吧？连我都战胜不了的神，真的配用神来称呼自己吗？吹嘘太过了吧？

“有句话说的好——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哪怕你是诡异也不例外。这个道理一样能用在你身上。”

苏凌手持着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长刀。

在三根黑线的加持下，这柄普通的长刀已经短暂化作了强大的诡异。

可以说，就连这用黑线强化出来的刀，都比【圣人突破】这个“诡异”更像真的诡异。

“被设计出来的赝品，是永远无法替代真品的。”苏凌喃喃道，“虽然我不想帮诡异说话，但面对你和柳夜，我只能说——有什么样的造物主，就有什么样的造物吧。

“失败者研究出来的成果，注定也是失败品。”

听到苏凌这么说，柳夜不乐意了。

你可以说他这个人有问题，但你不能说他的研究成果有问题！

什么叫失败者？

失败者能造出来【圣人突破】吗？换其他人怕是连诡异的胚子都做不出来吧？

而苏凌则是通过黑线“听”到了柳夜的内心想法。

他回头看向柳夜，漆黑面具下的双眸，毫无感情地凝视着倒在地上的柳夜。

柳夜被那双眸子盯着，吞了口唾沫。

“抱歉，我要纠正我的发言。”苏凌道，“你不是失败者，你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神经病。以他人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研究成果，做出这种事情却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你的脑子简直比我更有问题。

“造神？信仰之力？不过是当个小偷，盗取其他人的精神力，然后操纵其他人的思想，强迫他们拜神，这样造出来的东西也能叫神吗？越是失败的人，才越是渴求成功；越是卑劣的人，才越会把自己卑劣的行为正当化。

“只有神经病，才会随时随地把‘拯救人类’、‘造福世界’、‘希望’、‘黎明’这种话一直挂在嘴边。正是因为你做不到，所以你才会反复提起。可这是你该提起的词吗？你提了又有什么用吗？

“如果靠一张嘴就能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的话，那大家都去耍嘴皮子好了。那些手持键盘的人，人人可成为圣人和伟人。你看不起无知的人，可我觉得，你也和那些人一样无知、一样自以为是。

“真正一心为人类的人，不会大声宣扬自己的衷心与功劳，他们会默默地努力，默默地奋斗。你能在这里做这些实验，也正是因为他们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替你负重前行。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讽刺守夜人呢？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这句话可以对守夜人说，却绝不能对你说。你不是抱薪者，你是那个引来风雪的人。你甚至还要去嘲讽真正的抱薪者，否定他们的理念、否定他们所做的一切。”

“如果世界会因为少了你而停止转动，那就让它毁灭吧；如果人类沦落到需要依靠诡异来让他们苟延残喘，那么就让所有人都死去吧。”

苏凌转过头，重新望向【圣人突破】。

【圣人突破】很想逃跑，但此时的它被姜维死死按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你看，你所谓的神，正被人类轻易束缚住了。既然这种东西都是神的话，那我们所有人都是神，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神。”

于是，苏凌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长刀上传来令诡异也惊恐的气息。

这下子，【圣人突破】终于可以肯定了。

——在那里的，就是诡异的天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