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答辨

陈平待考生都走下后，最后一个踏入了殿中。

看着诸位朝臣与圣天子，一时之间，感概颇的。

不自主般，一身的气势也渐渐的攀登至顶峰，直到站在了殿中位置时，一股统御山河的气质席卷朝堂。

陈平站在殿中，看着那道巨大的身影，眼神中不由放出摄人的光茫，这才是自己心目当中的君王。

后面那两个草包，不能说是一无是处，只能说是烂泥扶不上墙。

到自己担任首辅，权倾天下的时候，圣天子己经驾崩，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据传闻，如今的圣天子早年跟随成祖皇帝亲征草原数次，在黄金年龄，身体便留下巨大的隐患。

以至于如今，虽然武道通神，堪破虚空，但随日而增，巨大的身体隐患也在大量消耗着这位君王的生命力。

所以今日的进谏，在他看来，不亚于任何一场军国大事的决策。

只有得到重用，才用机会靠近圣天子，凭借着现代医学，总有机会治好圣天子。

“圣天子在上，学生欲以霸道为题作策，请陛下恩准。”

陈平望着殿上的阴影一拱手道。

“准！”

依旧是那道无悲无喜的声音，就像锁定了殿下的所有人一样，在耳边乍响开来。

陈平接着对殿上一拱手，而后一脸从容的面向诸位朝臣，毕竟自己当年也曾位列朝堂左侧，总揽军国大事。

陈平站在殿中，一身气势之盛，哪怕是一些紫袍官员也不由得侧目。

“当今圣天子在，四海宾服，万国来贺。今有诸位臣工在测，圣天子垂拱而治，国泰而民安，乃天下之福也。”

陈平先是客套了一句，不过这也是事实，从秦皇汉武到现在历经2000多年，无论是生产技术还是其它，在本朝都已达到了最顶峰。

并且上面还有圣天子压着四方奸贤，没人敢出来作妖，因此如今大明帝国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转眼间，陈平接着说道：

“古人曾说过，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昔秦之始皇、汉之光武，唐之玄宗，皆是一世雄主，文治武功之博大，古今难寻。”

“待其猝崩，国乱而城毁，百姓生于水火，群英揭杆而起。朝野动荡，江山倒悬，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陈平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朝圣殿中却如巨石砸在了深水之中，发出滔天巨响，让在座的所有朝臣皆是一脸惊骇人惊骇。

轰隆！

就像于湍流的河水中射入一块巨石一般。

大胆，简直大胆！

说难听点，陈平这简直就是在诅咒大明朝灭亡。

“竖子，安敢无礼！今圣天子在上，四海宾服，岂会祸起萧墙之中，照你的说法，难道我大明后世之君都是桀、纣一样的暴帝独夫吗？”

监察御史李林出列，上前呵斥道。

“敢问大人身居何职？是何姓名？”

陈平看着一脸激动的李林，淡淡的问道。

“我乃监察御史李林，大明朝正七品官，你又是何人？”

李林摆了摆袍子，一脸愤怒的说道。

“我叫陈平，陈皮烂芝麻的陈，平平安安的平。”

陈平淡淡的说道。

“哼！不过一黄口小儿，也敢在这奉天殿上妄议国事，我天朝上国，威仪四方，谁人胆敢造反？”

“况且今日考题是如何治理天下，你却在此东拉西扯，甚至含沙射影，你是何居心？”

李林怒目圆睁，须发皆张，一手指着陈平的脑袋，唾沫横飞地说着。

“李大人稍安勿躁，我身为大明学子，先是大明之人，继而是求道之徒，怎会如此？”

“何来含沙射影之说，我辈学子，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坦坦荡荡，自然光明磊落！”

陈平话落

轰隆

阵平的话虽不如圣天子那般口含天宪，但到底还是中气十足，一股大气磅礴的气势瞬间便驾驭了全场。

殿前

三四个身着麒麟紫袍的中年人一下子就变了眼色，眼睛来来回回的扫视着陈平，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帘子后面

“咔嚓”一声，就好像什么东西被捏断一样，一股强大的气势不由从中喷薄而出，但又转瞬即逝。

见状，原本蠢蠢欲动想要参陈平一本的朝臣，顿时就熄灭了心思。

不说其它，能够说出这等旷古绝今，继往开来的先贤之语，今朝若是因言获罪，则新朝百年文治，崩于朝夕。

这可并不是危言耸听，这四句话如果传出去，无论是哪国读书人，都会将之奉为圭臬。

而说出这句话的人，甚至有可能靠着功德成圣！

圣人，一个万年不曾出过的名讳，除了孔、孟之外，纵然儒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千年。

到底也只有董仲舒勉勉强强，踏足半圣！

可想这圣人有多难出。

而今天，谁敢鼓动圣天子参他一本，估记以后在史书上就成了千古不易的贼了，洗都洗不干净的那种。

再说，你看到前面那些穿紫袍的吗，谁敢参他，不想要乌纱帽了。

半响

李林脸色一阵青、一陈白地，最后还是作辑告罪了一声，然后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平一看果然，这横渠四句，纵然是当年自己第一次听闻亦是大为震撼，不由踌躇满志，欲效圣人之事。

陈平转过头来，对着殿上一拱手：

“今圣天子在位，对外，驱除草原之患，开疆拓土。于内，轻徭薄税，立法减法，使奸盗之徒难出。”

“当今圣天子治下，其功绩可昭日月，足与秦之始皇，汉之光武相较。”

“然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保帝国万世太平，当遵天道，行霸道！”

“第一：加强对大明朝辖下所有宗门的控制，由官府发放证明，所有开宗立派之人，必须经过朝庭准许。”

“第二：废除路引之制，如使百姓可自由行动，不必困于一域，开拓民思，使天下之人，天下之物相流动。”

“第三：大开丝稠之路，以朝贡之名，使天下之宝皆归我大明朝，开拓财源，充盈国库。”

“自古以来，侠义武犯禁，一地乃至于天下的不安全因素便是侠客。倘若有仁有义还好，万一……，我们不能把法律的底线建立在对侠客的自觉之上，这是对民众的不负责！”

“废弃路引之后，天下商人定然游走于天下，使财源流通开来，将天下之财带到偏僻穷苦之地，使天子之恩，散于天下，不以穷苦而不入！”

“而大开丝稠之路，引得四方财来我朝中，以天下之势供养我朝，削弱周边列国，护我大明永安。”

陈平的话掷地有声，震耳欲聋，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殿下

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憾的看着他。

设身处地，很难想象，在他这个年龄，竟然可以提出如此奇策。

尤其是第二条，之所以设立路引制度，就是为了防止奸邪滋生，但是却没想到也阻止了钱财流通，一想到每年少亏了多少钱，殿前的某位紫袍官员心痛的难以呼吸。

而且这三条建议，基本上都不损害朝庭勋贵的利益，反而于国家大有裨益，于公于私都没有任何阻挠的理由。

“善！”

半晌

一道浩瀚的声音从殿上传来，“善”和“可”不一样，“可”只代表着圣天子认为可以，但这个“善”字却代表着圣天子极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