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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案子能不能有进展就全靠你了,如今破局的关键就是确认死者身份!”
听了曾经的同事方媛的话,陆雪不禁皱眉:
“这也太诡异了,一个大活人失踪半个月,家属不可能不报案啊!”
方媛对着我的尸体直摇头:
“可不是嘛,认尸启事都刊登半个月了,一直无人认领,就连失踪人口档案里,也未发现与尸体特征相符合的信息。”
“唉,看死者的身体状况,也不像流浪汉,单看这根皮带,至少也是精英人士。”
陆雪顺着方媛的手,视线落在了我的皮带上。
只是这根皮带,已被血水浸透而看不出曾经的样子。
但我还是紧张的盯着陆雪,我希望她能看出来,这是她精心替我挑选的礼物。
可惜,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连一丝犹疑都没有。
我不禁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废话了,我尽快给他入殓修复,希望能帮这可怜人早日沉冤昭雪。”
看得出来,陆雪很为死者惋惜。
这是在她的竹马胡宴回国后,她第一次对我表示出的正向情绪。
陆雪说到做到,戴着丁晴手套的她手法极其温柔。
针线在她的手里活灵活现,一点点将我的尸体缝合起来。
她的表情那么专注,如同在修复一件艺术品。
头颅的修复是最复杂的工程。
陆雪先用雕塑泥将碎骨头连成骨架,再用接近肤色的膏体复原我的脑袋。
以我对陆雪的了解,这个过程至少需要耗时三天。
陆雪工作起来就是个工作狂,一直到胡宴给她打电话,她才肯歇下来。
不待胡宴说话,陆雪便主动道:
“阿宴,阿福它感冒好些没?你跟它说,妈妈忙完手里的工作就回去看它!”
听着她温柔的同竹马通话,我满嘴苦涩。
她从未对我这般温柔似水过!
即使她戴着口罩,也不妨碍笑意从她的眼角透露出来。
原来,她不是冰山美人,只是她的笑不对着我罢了!
我就站在她对面,咫尺之隔,心却如同被带刺的麻绳死死捆住,每呼吸一下,就痛彻心扉。
我不理解,也不甘心。
既然喜欢竹马,当初为何不大胆的追求?为何不等他回国?为何要撩拨我?
又为何在答应我的求婚后,把我一个人丢下?
彻夜未归的时候,又还同我说,她爱我...
这样的爱,我承受不起!
也许是想着尽快回去陪她的竹马和儿子,陆雪手下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快,不复之前那般精细。
以至于随着她的修复,一张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也就与我有三分相似。
这根本不是她正常发挥的水平!
她再次端详着我的脸,眉头紧锁。
“怎么会有种面熟的感觉?”
面熟?
我在半空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我不是笑她手艺烂,我是笑我自己。
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对着我的尸体说有些面熟。
不如,相见不相识!
也许是自知自己的心态不对而有失水准,她摇摇头开始精修刚刚的发挥失常。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
她再怎么修复,都修不出我的样子了。
而她,也在胡宴的不断地催促下,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