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官人,声音酥软中带着无限魅惑,在耳边回响不绝,挠心窝子的很。
“官人,你看奴家是像人呢?还是像那天上的仙子?”
女子朱唇轻启,玉齿轻咬住小半丰润唇角,眼神迷离得像是能拉丝。
哪个猎人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门口的少年稍稍愣了片刻,而后表情立马变得痴呆了起来。
“卧槽!”
“卧槽!”
“山神老爷你怎么回事?”
“我给你烧土特产,你捎我个这玩意!”
宁川在心中咆哮,若非自己进门时闻到一股尿骚味,在被迷住的那一瞬间立马打开了地脉之眼,此刻恐怕已经着了道。
山神庙还是那个山神庙,山神老爷的塑像依旧端坐高台。
只是那神像面前站着一只细长的黄鼠狼。
其高若垂髫小儿,头细颈长,四肢短小,面部在眼睛前方周围有一圈黑色的毛发,形似面具,鼻基和前额以及眼周皆呈暗褐色,一双眼珠子正泛幽幽黑光。
黄皮子讨封!
没想到这玩意真的存在,还被我给遇上了。
宁川欲哭无泪,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这黄皮子构造的幻境自己虽只体验了一瞬,却也差点心神失守,可想而知其修为恐怖到何等境地!
恐怕早已跨过异兽阶段成了精怪。
甚至更进一步,蜕变成真正的妖了!
宁川屏住呼吸不敢乱动,背心冷汗却不受控制的沁出,将衣裳打湿。
这东西邪乎的很,它提出的问题,自己回答好了,可能不会有事,但也可能会被吸走一部分阳气。
而黄皮子的修为则会因此精进,日后若是作恶,因果还得由自己来承担。
一旦回答不慎,若是说了句“我看你像个王八羔子”,那完蛋。
要是说“我看你像个草履虫”,那估计更炸裂。
黄皮子的道行将受到影响,甚至被毁去。
它遭逢劫难,自己又如何能讨得了好?
一时间,宁川左右犯难。
“官人,你不喜欢奴家吗?你还没回答奴家的问题呢?”
耳边再次传来动人的声音,如在呓语。
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泫然若泣,但眼前却还是那只站直了身子的黄鼠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宁川暗自叹气,依旧保持痴呆的模样,缓缓道:“近日多有猎户进山,你若见他们满面愁容,可伸出援手,如此多行善事,修成正果指日可待。”
说完他忐忑的站在原地,默默把手背至身后,握紧了柴刀。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黄皮子静静的站在那儿,漆黑的眼珠子看着宁川,如一汪深潭,猜不透它在想什么。
而后,它一步步朝宁川走来,像个人一样。
庙口的少年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关节明显的突出,随时准备给出致命一击。
然而黄皮子只是从他身边路过,未侧头也不回头,越过庙门后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再过去几个呼吸,一阵狂风拂至,庙门被吹得大开,宁川这才彻底清醒,背上被汗水浸透的衣衫经风一吹顿时无比清凉,他冷不丁打了个颤。
急忙把门关上,宁川快步走到山神塑像前背靠着塑像的大腿,点燃篝火。
“我滴妈,吓死个人,幸亏是在这山神庙里那黄皮子不敢造次,也不知道我那回答行还是不行,那家伙后面会不会再回来找我……”
宁川惊魂未定,从怀里拿出陈瑶烤的红薯,一块敬给山神,一块给头脑发昏的自己。
边吃边看向门的方向,所幸那边仍无异动,那黄皮子估计是走了。
丝丝甜味从口腔弥漫,祛除掉大脑中的惊恐,庙中少年心神稍缓。
一块红薯吃完,肚子里还是空落落的,宁川顿时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把如此俗气之物敬奉给山神。
“山神老爷,下次我再给你带些土特产,这玩意不好吃,你肯定不会要。”
宁川撤回了一个山神不喜欢的烤红薯,自己勉为其难将之解决,又歇息了片刻,这才背着满满一篓子收获启程。
此时大雪稍歇,远处的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久违的太阳出现了。
走到一半宁川不忘改道至大雪坪,将昨日发现的那几株墨玉虫草顺手采下。
“道源+0.5”*3
感受着识海中传来的信息,山下田埂已在眼前,宁川心中阴霾彻底被一扫而空。
果然,还是赚钱最快乐。
他一路哼着小曲儿下山。
……
清河镇规模不小,三纵两横五条街,整个清河镇被划为十二个小城区,布米铺子酒食客栈应有尽有。
小镇能有这般规模,除了背靠伏龙山,可取山宝无数外,更大原因是紧邻镇北的那条奔云川。
奔云川可不是金鞭溪那种山中细流,其河面宽广,足有三十丈往上,如此大河,自有发达漕运,镇北边便有一泊口。
再者清河镇往东五十里便是东海,入太阿做生意的海鲜商人,他们如走龙川水路,势必经过清河,远洋而来舟车劳顿,也乐得在此短暂停留,吃喝玩乐放松一番。
因此清河镇青楼的工作人员,也比别地方的要见多识广些。
那些岛民们有的是银子,也不在乎消费,极大推动了清河镇的发展。
宁川到镇上时已经快日上三竿,今日是难得的大晴天,大街上,随处可见卖力吆喝的摊贩,一个个叫得脸红脖子粗的,一副不把这些天积压货物售空不罢休的姿态。
“这小子,是哪个村的猎户,打这么大一只狍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怕不止,你看他那背篓里还有东西嘞,看着也挺沉,那根毛像是锦鸡,还有野兔。”
“乖乖,锦鸡这玩意可值钱,可恶啊,今日无雪,野物出来活动的多,让这小子抢了先。”
“我等现在赶去也不迟,看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勤劳的很,可惜我那逆子只会想着攀附富婆走捷径……”
“唉,我家逆子也是……”
听着耳边传来的碎语,宁川皱了皱眉。
来清河镇路上,遇到的无论樵夫还是药农,亦或是山民,无不对自己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可不太好,要是被陈麻知道,保不准又使什么手段。
那厮锻骨体魄,背后又有高家。
短时间内,自己难以抗衡。
看来以后打到这种大型猎物不能大张旗鼓的背来卖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