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户长薛大人家中。
户长薛其祥坐在桌前喝着早酒,旁边,薛景松被下人搀扶着,半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正语气含糊不清向自家大伯哭诉自己遭遇怎样的不公。
当薛其祥听到自家侄儿打算栽赃别人,他只是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栽赃就栽赃吧,也就一个小猎户,何况还是帮百芝堂做事,这活儿值。
可当他听到这事非没干成,还惹出了望星客栈的秦猛。
薛其祥脸色唰的大变,手滑之下差点把酒盅都吞进肚里。
“yue~”
户长大人站了起来,脸色胀红吐出酒酒盅,随即气得大吼。
“什么?你竟然栽赃望星客栈的人,还惹得秦猛亲自出手!”
“混账东西!你要害死我!”
没修行过武道的户长竟然飞了起来,一脚踹飞大侄子,尤觉不解怒,抓起酒杯就甩大侄子脸上。
旁边的下人吓傻了,垂着脑袋就往旁边退。
“大白,你打我做神马……”薛景松哭丧着脸趴在地上,伤口撒酒,痛彻心扉。
“你……逆子!”薛其祥两撇八字须都在发抖,户长大人颤抖着将手抬起指着薛景松道:“你竟敢惹望星客栈之人,你可知那秦猛是何人?”
“那鸟店,连个妹豆没由,窝管他做甚。”薛景松满脸怨愤。
“哇呀呀,不成器啊!真是不成器啊!”
户长大人气得跳脚,三两步走到大侄儿旁边,继续戳着他脑袋疯狂输出:“你个蠢货,亏你还是春雷武馆之人,你们馆主快十天没出现了注意到没有?他被望星客栈的人打成重伤了知不知道!”
“出手的还不是那位庄先生,也不是他的大弟子,只是他的二弟子啊你知不知道啊!还鸟店,你要气死老夫!”
薛景松听完,大惊失色。
“你要死哪儿去!来啊,给老夫架起这逆子,与我同去望星客栈赔罪。”户长大人冲旁边下人大吼。
……
“除了最先入门的大师兄二师兄,另外三位师兄姐手下各有一队由武堂成员组成的狩猎队,每月每队需进山狩猎两次,也就是说咱武堂每月需外出狩猎六次。”
“当然,一次狩猎的量不会太多,这是为了上桌的食材能最大程度的保持新鲜又不浪费,我入门较晚,实力比五师姐洛沉鱼稍弱些,我被划至她那一队,现在你与我同队了,有时候武堂也有其他任务,但风险系数比进山狩猎要低些。”
“至于俸禄,锻骨境是十两银子一月,等你突破,便能有三十两银子,至开元上境,能得五十两,这是师父定下的。”
加入望星客栈的程序并不复杂,有秦猛带着,宁川很快便取得了自己的身份铭牌,这会儿秦猛说是带他去学一套桩功,据说此桩功一共三十六式,清河镇唯望星客栈一家独有,龙川都不见得还有哪家势力能有!
不愧是望星客栈,连最基础的桩功都如此非同凡响。
宁川感叹的同时,心中又充满了庆幸。
若无秦猛今日相助,自己恐怕已经落入百芝堂之手,只能靠鳖哥来承受一切了,也不知道鳖哥能不能挡住百芝堂的攻势。
短暂接触下来,宁川已大致了解秦猛的性格,这个年少有名的六掌柜,其性格可用六字概括。
仗义,直爽,正直!
别的不说,那日秦猛在山中救助的可怜老汉,其与柴帮的纠葛就已被他解决,不仅如此,那老汉的两位双胞胎女儿,秦猛也将之安顿好,现在是这望星客栈的煮茶女。
别看这只是个简单的身份,却也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望星客栈的待遇高是其次,主要是一旦成为望星客栈的人,在整个清河镇便基本无人敢惹。
家中有人生病患疾,也由望星客栈承担医治费用。
宁川本就急着加入一家势力,眼下有秦猛雪中送炭,他自不会傻着拒绝。
“猛哥,你说那桩功有三十六式,是得将三十六式桩功一气打完才能凝聚第一缕真气吗?我练过一套十八式的,一口气打完十八式体内便能产生真气了。”
宁川疑惑道,自己并不是庄先生的弟子,因此不能叫秦猛师兄,秦猛倒是喜欢人称他猛哥。
秦猛笑道:“那倒不是,一般桩功皆是一气打到十八式便有体内诞生真气的可能,老师传下这套罡斗三十六式也是如此。”
“只不过修行还是有一个沉淀过程的,亦可称之为突破极限,罡斗三十六式,一气打到十八式是淬体境能完成的极限,若能在此境打到二十四式,便能远超同辈。”
“能打到二十七式以上,便是千里挑一的修行骄子。”
“若能三十式,那堪称可遇不可求的修行天骄,到这个程度,只要禀报师父,师父必会将之收为徒弟,大师兄好像就是如此,淬体境之时沉淀的越厚,对日后修行越有益处。”
秦猛说着突然叹了口气,“不过这太难了,因为在你打到十八式时,体内便可能诞生那缕原初真气,只要愿意,立马便能掌握开元境的力量。”
“试问有几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将原初真气打散,继续沉下心来熬炼体魄,追求打出更多的桩功?”
“反正我秦猛是抵挡不了,极限哪是那么好突破的。”
原来如此,宁川脸上闪过若有所思之色。
来到巨枫背后,武堂位处客栈一层底下,地面是坚实的红岩,一眼看去占地宽广,好几处练功场地分布于此,旁边摆着刀枪剑戟,背后还有几座可供休憩的小院。
秦猛领着宁川直奔其中一处院子,进入里面,顿时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屋内榻上放了一张桌子,两男子相对而坐,目光皆是死死盯着对方,不敢眨一下。
“秦师弟来了呀,你稍坐片刻,待师兄拿下段师弟再与你喝酒。”
说话的人约莫二十五六,他似坐似躺,黑发随意束之脑后,腰间别着酒葫芦,看上去潇洒不羁。
只是他眼珠子里却布满了血丝,白净的面庞唯有眼圈一片漆黑,看上去仿佛要猝死,但依旧执着的盯着对面。
“呵,拿下我,莫师弟你怕是在做梦。”对面的男子不由嗤笑。
其年纪与洒脱男子相仿,是位面上有着桀骜之相的青年,眼下手撑在桌上,腰挺得笔直,眼珠子瞪得老大,同样盯着对面死死不放。
话虽强势,但那股疲意却是从骨子里透露了出来。
两人都称对方为师弟,这是什么情况?
宁川懵逼了,却听旁边秦猛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师父定下的规矩,谁强谁就是师兄,大师兄二师兄实力强大,地位稳固,眼前的莫师兄和段师兄入门时间相仿,实力相差不多,彼此面前都称对方为师弟,以师兄自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后来二师兄出了一招,让他俩每隔一个月就比过一场,胜者当老三一个月。”
还有这种操作?
宁川确实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那两位……掌柜这是在?”
“还能干嘛,比谁瞪眼睛瞪得久呗,这就是此次比试的内容,从昨天早上瞪到现在了都。”秦猛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