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足球大的白鸟有四五只。
“松鸡啊。”许前进指向右侧,地上同样有两只在觅食。
夏天从包里拿出弹弓,示意分开行动,他俩往后退寻找石子。
冬天不能团泥球,小孩玩的玻璃球数量太少,用着也浪费。
目前玻璃还是很贵的东西。
他找那种比较圆的石子,接近树下的时候手里有九个,平均两个应该能打到一只。
这种松鸡还叫雷鸟,雪鸡,体长三十公分左右,有些像鸽子。
遍体雪白,鼻孔和脚均被羽毛所盖,黑色嘴,重量将近一斤。
味道不比沙半斤差多少。
雪鸡跑的不快,飞的远,它们有个特点,在树上趴着睡觉。
站远处开枪打下来一只,其它的都有可能不飞,觅食期间,人不靠近它都不跑。
这棵树高七米多,夏天偷偷接近,藏在一颗距离八米的树后露头观察。
这帮家伙还在睡觉呢。
他把石子放入弹兜,右手握着把手前伸,左手往后一拉。
眼睛瞄准树冠最左边的松鸡撒手。
伴随着弹弓皮筋响声,那个石子从松鸡肩膀上方飞过去了。
太久没用有点手生,他没泄气,上好石子再来。
飞出去正命中脑袋,松鸡连惨叫都没发出,只有翅膀碰到树枝的响声。
另外四只松鸡果然没反应。
他蹲下换上鸟弹把枪放在脚边,松鸡分散在树冠两端,开枪有点不好打。
原地等五分钟,感觉许前进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举起弹弓还是打树冠左侧的,命中翅膀。
像公鸡打鸣一般的惨叫声响起,夏天端起枪瞄准右边刚飞出去的松鸡开火。
“砰”,子弹射出,那两只松鸡直接掉下来。
中间那只往下滑翔飞走,有树冠挡着很难打到。
夏天环顾四周再没发现猎物,走到树下挨个给松鸡放血。
从挎包里找出麻绳,绑上松鸡的腿拎起来往北走。
许前进举起手里两只松鸡说道:“看见仨,跑了一只。”
他经常玩弹弓技术很好,只用了三个石子。
俩人回到船边,整理好地笼划船回家。
夏天进屋把三只松鸡交给媳妇让她炖了,地笼放东屋,河狸皮子扔在柴禾堆上。
不能总让许前进处理,这次他收拾。
想了想,媳妇不一定能让他去太远,进屋躺炕上装死。
林晓霞给锅里加完水感觉不对劲,这人今天话少啊,进屋问:“打这么多东西咋还不乐呵呢?”
夏天栽歪在墙边,板着脸诉说一遍,今天最少损失十块钱。
蝲蛄,河狸皮,加上六只松鸡,林晓霞估计能赚点,开解道:“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人家地笼也坏,连几十米的拉网都碎了一半,咱们人没事就行。”
“我这心里难受啊!得挣回来。”夏天讲了一下去狗獾洞的事。
卖皮子不够种地这段时间花的,没木匠活,地笼赚的少,需要经常去收。
林晓霞皱眉犹豫半晌才说:“你要想去就去吧。”
夏天暗笑,人的底线啊,会因为种种原因不断调整,直至消失。
别说损失俩地笼,就算连船都丢了,他也不在乎,最多骂骂人而已。
这会就阴沉脸不吱声。
果然,林晓霞走到他身边搂着肩膀哄道:“哎呀,别生气了。”
“咱们再赚回来就完了呗。”
见他不说话,犹豫下凑近耳朵轻声道:“我晚上依你行不?”
这是好事吗?
对于接近五十岁的中年人来说。
天塌了!
夏天年轻啊,晚上能依他自然是高兴的,可他不是这目的好吧。
进山往远走能遇到猎物,想让这娘们一点不管,结果整岔劈了。
歪头瞟着她,早上懒洋洋,这会眼里水汪汪,果然没有耕坏的地。
“大胆妖孽!离我这么近是不是想吸我阳气?”
林晓霞退后一步,握拳对着他胳膊连续打两下问:“是不是,是不是给你惯滴?”
夏天惹事不怕事,绝对不会马上服软,指着她说道:“也就是我吧,换个人……”
林晓霞盯着他冷笑道:“我把他搧摘搧摘!”
“哎呀!”夏天惊讶道:“学的挺快呀!”
“那是!”林晓霞得意的一笑。
“闺女呢?”
淘气在睡觉,屋里少个人啊。
“去前院了。”
前院有个三岁半的小丫头,糖球不抠,和她一起玩发条青蛙。
这家只要一个女孩,日子过得不错,孩子妈妈从柜子里拿出橘子罐头打开。
人家孩子不拿玩具来,她也应该给找吃的,刚递过去。
“谢谢老婶。”糖球站起来没接,抓着青蛙往出跑,嘴里说着:“我家有,我得回去喝麦乳精了。”
女孩她妈不高兴道:“这孩子,你家有不是你家的么?”
小丫头刚来一会,她做完饭就给拿罐头,居然跑了。
后院前两天炖肉,又买玩具,可夏天不是顾家的人,麦乳精和罐头挺贵的。
林晓霞肯定舍不得买,估计都没钱。
这孩子不大,心眼不少,为了脸面才这么说的。
她确定以后拿着罐头喂给闺女吃。
“那是橘子罐头?”糖球跑出院子挠头自语,好像姥姥拿来过罐头。
过去四个多月记不清啥味了,咽了下口水:“好像能好吃。”
又马上摇头:“我吃到肉了,不馋。”
“嘿嘿”假笑,迈开小短腿跑进院子,对站在井边上打水的林晓霞喊道:“吼吼!妈妈糖球回来了哦。”
“进屋等着吃饭吧。”
“嗯呢。”她答应一声打开门走进去,突然停住脚,小腿有的哆嗦。
转身跑回门口,伸直脖子看向柴禾堆,长出口气:“瘪的啊!吓我一跳!”
她才三岁,厉害的猫都怕,更别说这么大的“耗子”了。
林晓霞进屋看见闺女不动就明白了,问她:“吓到了?死的别害怕?”
“没有,不怕!”她摇晃小脑瓜,嘴上是这么说,到柴禾堆前面,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眼睛始终盯着那张皮子,贴墙来到门口退着进屋。
离皮子两米多了才松口气,转过身拍拍胸脯说道:“我真没怕。”
炕上淘气醒了打个哈气,翻身看向姐姐。
她把小青蛙上劲放炕上给弟弟看,过了会想起来问:“妈,我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