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嘴角微微上揚,意味深長道:“也對,在她幫助你離開後,大司命說皇族已經被一個小小鳥奴迷惑了,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殺光皇族之人。然而,在家人被殺光後,聖女至今仍然在銀塔裏做她的聖女。這件事,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棋子罷了。”
秦雲身形一頓,距離他最近的殷諒明顯見到秦雲的臉色難看起來。一瞬間,又是那個涁涁有禮的笑容。抬起腳,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向前走。
循雖沒有看到秦雲的臉,但卻能感到他的氣息微微一變。
於是踏前一步,整座天關同時一震,似要再度留下秦雲。
此時,秦雲的心情很差。只見他連頭也沒有回,一股暴虐的氣息向著循直沖而去。
“別想阻止我。你不是我的對手,她最後叫我忘記這一切。可是,我真的可以忘記嗎?每天夜裏,感受著自己本該是心的地方空蕩蕩。眼睛沒有了,我只能摸,只能聽。這些都無時無刻提醒著我,當初發生的事。我回來了,我一定會拿回一切。”
這一段話在秦雲口中毫無起伏,又似是喃喃自語。
一旁的殷諒眼睛微熱,因為她看到說話時話秦雲臉上的笑容一點也沒變。她從前不知道秦雲笑什麼。現在她明白了:他很痛苦,但卻依然希望溫柔的對待別人。
就在循被氣息沖擊時,腦袋竟陷入一片空白。只聽到“我回來了,我會拿回一切”,一時間竟又怔了。
回過神來,秦雲三人早已沒了人影。
銀塔的最高層,這裏深入雲層,從這裹看下去見不到陸地,有的只有一片片雲朵。
“稟告大司命,循有書。”
身前一個駝背老人在俯瞰整個無盡之地。此人渾身上下都被灰色長袍包著,只有一對眼睛閃閃發高。雖然雲朵擋住了視線,但是他那藍色的瞳孔卻似能穿過層層雲海,靜靜的觀察著世間萬物。
“天關遇秦雲。百年不見,實力大增。”
話說秦雲,在接近老嫗後,身形不由得一愣,面容不自覺開始扭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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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無盡大陸為神所創造,諸族信仰著的神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一直都在⋯⋯
啟明歷二百四十七年六月八日夜裏。黑如潑墨。濃墨底下,卻是這十幾年來難得一日沒有戰爭的夜晚。
位於大陸正中的銀塔閃閃發亮。北面是一片被濃霧籠罩的樹林,南面則是黃沙滾滾一片沙岩。東面是一片寒風刺骨的冰川,與其相對則是猶如煉獄的熔岩之地。
自啟明歷二百三十年起,位於王國北面的羽族和南面的聖族同時向王國宣戰,王國頓時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一開始王國的確節節敗退,失去了不少邊關城市。
王國失守的邊關城市居民,這十餘年過的是豬狗不如的生活。
雖然經過一開始十年的節節敗退,但是王國亦終於逐漸站穩腳跟。之後的七年王國徐徐圖之,亦成功收復所有失地。
然而即便失地收復了,新生的聖族和羽族卻是多了不少。由於這十餘年戰爭的仇恨,每一個收復的失地中外族孩子亦成為了居民報復的工具。
羽族成為了鳥奴。鳥奴是居民中最受歡迎的奴僕,因為他們的眼淚能夠成為藍寶石,背後的羽毛拔下來更是值千金的芊柔雪羽。可謂渾身是寶。而且羽族幼兒肉身非常弱,甚至比人族還弱。羽族勝過人族的,唯有神出鬼沒的速度和鋒利的手指。然而,這一切都是需要在羽族成年後才出現的。
反觀聖族,身體除了多一條尾巴外與人族一般無二,而且從出生起力大無窮,重如玄鐵,甚至比人族成年男子還要強壯。他們難於掌控,而且也沒有多大的商業價值。
兩族加起來的人數還不到人族的一半,但是由於二族的特殊,人族平平無奇,以一對二卻還是力有不逮。
遙看夜空,一顆星閃爍着猩紅的光芒。
曾失守的邊關,一堆平平無奇的小房子。十來間房屋中,只有一間屋依舊燈火通明。
“哇!”一聲嬰兒的啼叫劃破夜空。
然而他的母親看着嬰兒卻沒有半分喜悅,雙眼看著嬰兒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這個嬰兒有著紫色的瞳孔,雙手有著修長的手指,背部則有著一對比手掌還小的黑翼。眼睛充滿靈性,好奇的看著這世上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嬰兒
“小雜種,羽族退兵了。就讓你這一生償還我這懷胎十月的痛苦吧。”婦人抱著孩兒。說著有些神經質的笑了笑。夜裏,這個畫面卻是令人毛骨悚然。
嬰兒似是知道自己今後命運似的哇哇大哭。眼淚順著臉龐流下,滴在地上變成了一顆閃閃發光的紫色晶石。
“古人誠不欺我。鳥奴果然是好寶貝。哈哈哈!”婦人病態般的哈哈大笑,說著彎身撿起,放在燈火下仔細研究。
一個陰影處的房間,水晶球上浮現著紫曈男嬰的畫面,水晶球旁一個紫眸老者默默地注視著一切。
“羽有黑翼,為不祥,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