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哈密不可失
- 大明正德:朕乃有道昏君
- 墨落皇朝
- 2091字
- 2024-09-12 07:07:01
“陛下,大明自有法度,各地不遵诏书,自有法司处置,东厂锦衣卫出手,只怕各地冤狱不绝,容易挫伤臣民之心。”
萧敬开口,李东阳接话,内阁与司礼监之间,也早已有了默契。
只是这种默契,朱厚照却假装看不到,并不给李东阳将狠话变成狠话的机会。
“哦……西涯先生所谓冤狱,有不过十岁的孩童被阉割冤吗?
为保诏书得以顺利执行,萧大珰拟一份中旨,命刘瑾重建西辑事厂!
仅南海子一处便有数千不及十岁的孩童被阉割,触目惊心呐!
中旨之中要点明,新建西辑事厂的人员,便从两京净军之中挑选。
三位老先生,不开西辑事厂,宫中也容纳不了如此多的自阉之民?
你我他同为大明子民,何至于此?”
听到小皇帝要开西辑事厂的理由无比端正,刘健也不由的挠了头。
两京净军又涉及到了不能说的一些问题,刘健发现,自文华殿议政之后,这内阁的差事做起来就越发吃力了。
在内阁公署处理事务,跟在文华殿处理事务,也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正德元年之后,小皇帝变的愈发难缠了,照此情势,那些需要遮掩的龌龊事,很快就会被小皇帝发觉。
刘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拖延西辑事厂重开的说辞,可朱厚照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在刘健开口之前问道:
“刘老先生,城外遇到老国公,看他胯下骑乘一匹汗血宝马,朕见此马奇骏,便多问了几句。
哈密卫多了一个劳什子素檀,内阁知道吗?兵部知道吗?”
朱厚照先于刘健转移话题,还将话题转到了哈密卫上,这就是个令内阁更为头疼的问题了。
若新晋哈密卫都督拜牙起了离乱之心,内阁的想法就是暂时放弃哈密卫,但这话又不好给年少轻狂的小皇帝说,一旦说了怕是又要开西域战事了。
“陛下,拜牙乃忠顺王脱脱之后,哈密卫历来都是由忠顺王子嗣为都督或都督佥事的。
拜牙另起素檀之号,怕也只是西域对都督的叫法吧?”
听到刘健当面指鹿为马,将他当做了二世,朱厚照直接就冷哼了一声斥道:
“刘老先生怎可如此不学无术?
素檀,速丹也!汗国之王也!一国之帝君也!
拜牙在哈密卫自立为王,这是挑衅我大明军威,割裂我大明疆域,搞死他!绝其血脉!”
被小皇帝硬生生撅了回来,刘健也不尴尬,只是强硬的说道:
“陛下,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哈密卫之事,当传兵部尚书刘大夏入文华殿奏对。”
见小祖宗没有被刘健唬住,李荣笑意盈盈开口补充道:
“先帝爷时,马文升领兵部事,克复哈密卫有功,此事当让马文升、刘大夏一同进宫奏对。”
有了李荣的补充,文华殿召见之臣,便多了吏部天官马文升。
刘大夏、马文升到了文华殿,听完哈密卫拜牙自号素檀之事,刘大夏便强硬说道:
“西域开战耗费巨大,哈密用兵因先帝崩逝而停,为一名号再开战端,耗费巨大不说,短期内也很难见成效,若拜牙就是想自立,由着他吧!”
听到刘大夏一句话便放弃了哈密卫,朱厚照怒怼道:
“刘部堂,你说的可是人话?
你也知道西域开战耗费巨大,难道之前所耗财税,死伤兵卒,就要因你一句话打了水漂?
今日你刘部堂能弃守哈密,来日你是不是还要弃守两京?
什么玩意儿!
你若做不了兵部尚书,朕准你此时还乡……”
小皇帝当面硬怼六部堂官也是前所未有的,刘大夏没正经见过刘健需要面对的牙尖嘴利。
自觉受辱的刘大夏,便跪倒在文华殿中说道:
“臣老迈难以视事,今日向陛下乞骸骨告老归乡。”
见刘大夏的挑子撂的果决,御座上的朱厚照冷哼一声说道:
“告老归乡,你也配!
身为六部堂官,眼中无黎民之苦、诸军之累,开口一句便要放弃国土,你这眼中无国、无民、无君、无父之辈,怎生遽登高位的?
朕要褫夺……”
小皇帝刚刚口出‘非人言’之语,谢迁脸上就有了笑意,此笑非是讥讽刘大夏口中不出人言,而是喜于小皇帝有了正业。
因小皇帝眼中还有大明国土,前些时日谢迁心中升起的退意也消散了不少。
见刘大夏如刘健一般,以告老归乡胁迫小皇帝,谢迁脸上顿现不喜之色。
可小皇帝的应对,又让谢迁有些喜出望外,能口出黎民之苦、诸军之累的皇帝,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小皇帝‘褫夺’一词出口,谢迁就知道不能再让小皇帝说下去了,一来为保刘大夏晚节,二来不好以六部堂官去职,全哈密卫之土。
只是小皇帝正在气头上,谢迁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劝说。
人称谢侃侃的谢迁,终是状元之才有急智,见小皇帝穿了一身依稀熟悉的大丧之衣,他便打断了小皇帝要褫夺刘大夏晚节的言语。
“陛下,这是文华殿议政,陛下服制是否不妥?”
谢迁这一问,让朱厚照褫夺刘大夏官职,让其光屁股回乡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怒视挑毛病的谢迁一眼,他却懒得解释什么。
“谢先生,前次晦公着老夫去西苑,陛下有大孝之言,谓守孝三年礼方尽,陛下所着乃是布衣角带大丧之服。”
大明的家天下就在言语之上,历代帝王不管是大小朝会,还是君臣奏对,很少有称呼官员官职的时候,对官员的称呼多半都是先生、字号之类。
张懋作为勋贵,也将这种做派学了个干净,在文华殿上也并不以官职称呼诸阁臣。
似朱厚照口称韩部堂、刘部堂的时候,那时节差不多就是君臣对立了。
“为皇考守孝,那是朕的家事、私事,用不着现在说,朕如今只有一句话,哈密不可失!”
皇帝着装如谢迁所言,是要按规制进行的,明黄龙袍、冠冕章服多是祭祀、大典所用,平常时候多半都是以青黑龙袍为常服的。
朱厚照身上的大丧之服,也不是披麻戴孝,只是一身改过的黑布圆领箭袖棉袍,在他看来,这衣服穿着可比龙袍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