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连环杀人

颜真一想到被活活烧死的母女二人,还有水榭里那具横陈的尸体。

血气就一阵一阵往上涌。

从穿到大宋开始,命案一个接着一个,而且每个人都是惨死!

说她共情也好,说是对罪恶天然的正义感也罢。那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让他感觉无比的糟心和难受。

她沉着脸请求梁景道:“大人,下官请求去开封府大牢再审周成安”

颜真只是仵作。

在官场,越级审案实为大忌。更何况梁景这个开封府尹还站在这里。

洪决刚开口要嘲她两句,一道凝如实质的目光猛地看过来。元逸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激得洪决瞬间把话咽了下去。

梁景目光凝重,脸色严肃极了,用眼神示意张良:“配合你们颜大人,去地牢提审周成安。”

张良肃然道:“是。”

“下官,拜谢大人!”颜真倔强地撑着拐杖,一步步地向外挪动。

元逸见状赶紧上前几步,刚要将人抱起来,目光扫到洪决,便改抱为扶,双手撑在了颜真的腰间:“要是腿痛,就依着我。”

顾云隐追出来:“我跟你们一去会会这个周成安!”

三人一起返回开封府,在回去的路上,熟悉的麻痹感再次爬上颜真的心脏。

是弱症!

再次发病了.........

颜真咬紧双唇,心里气的要死。每次一到关键时刻,这恼人的病就席卷而来。

不知因何而起,事后也只能用胎里不足来解决。

“殿帅!”刚到开封府门口,就有禁军打扮的狂奔而来:“西高屯营那几个杂脆找到了,皮子紧的很!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肯开口。”

西高屯营,莫名有些耳熟。

过了半晌,颜真才想起这是静国公案子里,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斩杀证人的几个杂兵!

“我........”此事涉及到郭渝州,顾云隐有几分犹豫。

“她会帮你查出真相的。”元逸冷静地看着他。

顾云隐的视线落到颜真身上。

“........一切就拜托你了,等我处理完那几个杂碎,马上就回来。”顾云隐拉过马缰绳,翻身上马,一道尘烟已奔出去十几米远。

马儿的嘶鸣声,让本就在忍痛的颜真,变得更加不舒服,就好像几记忆中有什么不断重现。

“颜真?”元逸注意到她的脸色。

“没事,我们赶紧把案子查了”她的手冷得像冰“我有种预感,此案不破,汴梁城里怕是还会有别的变故。”

不过一会儿没见,周成安就像被吸走了精气神的游魂,萎靡地靠在冰冷的石墙边。

他喃喃念着什么人的名字,只是声音太小,让人听不清楚

他这幅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遭受了什么虐待,颜真强忍着疼问道:“除了我们,刚才还有人来过开封府大牢?”

狱卒鄙视地看了周成安一眼,很是嫌弃地埋怨着:“大人不知道,他一被关进牢里,就像被人抽了魂一样。不是拿头撞墙,就是喊着悔不当初。”

狱卒撩起袖子:“您看我身上这伤全是他给弄的,不知道这小子发了什么邪风。”

乍一听这好像是周成安在后悔,但一个敢在杀人之后纵火焚尸的凶手,精神会这么脆弱吗?

元逸看着周成安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昨日你有没有去过水榭。”

“什么水榭?”周成安的眼神越发迷茫。

元逸忍无可忍,闪电般动作,掐住他上臂的动脉,直接把人怼到墙上。

“啊啊啊!”男人一声惨叫,脖子上青筋四起,疯狂地想要逃离元逸的控制。他整条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紫红色,瞬间充血涨大了一圈。

元逸是真的发火了,在周成安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骤然松手将人甩到了地上。

“我再问你一次,昨日有没有去过水榭!”元逸的手掌张开,看架势像要再次动手。

周成安滚动身体,离她越来越远,眼神明显是怕了:“去........过........”

他真的去过水榭!

颜真此刻整个人都虚的不行,也没工夫管元逸这样做,是不是超出了刑律的范围。

坐下来精拿起纸笔,追问道:“昨夜何时前往水榭,何时离开,所为何事?”

“三日前,她托府里的女使到........松仁书肆,订购一本世情小说《斑斓山记》,我是去她府上送书的。”

“送书需要穿着罩袍?由你这个二掌柜亲自送吗?”颜真冷冷地问道。

周成安猛地抬头,显然没料到颜真连她是松仁书肆二掌柜的事情都知道。

一下哑然失色。

“你对墨秋雨做了什么?为什么自你走后,她就惨死在家中,”

“我.......”周成安刚要解释,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哀伤之情溢于言表,一下瘫倒在地上。

半晌过后,认命般地回道:“对,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见色起意杀了淑娘,还纵火焚尸........让他们尸骨不存。至于墨小姐,谁让她遇到了我这个淫魔,算她倒霉吧。”

他承认的倒很痛快,几乎是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

颜真虽然没有告诉她墨秋雨的死因,但周成安话中所表达的意思,却又附和死亡逻辑。

见色起意,奸杀墨秋雨,而后逃之夭夭。

可是不对,总有哪里说不通。

“嘶.......”她按压住了心脏。

身体上的痛苦,影响了她的思考能力,让她的大脑变得迟钝。就像被层雾遮住了关键信息。

其实,颜真并不相信,周成安就是杀害墨秋雨的凶手。

试问,如果一个人,在官府已经怀疑他,并且前去调查他之后,他还会胆大妄为到继续杀人?

而且还是奸杀这样的手法。

况且,从尸体的状态上来看,更像是一时失手,激情杀人。再冲动过后逃之夭夭。

不过,如墨府的女使和小厮们所说,周成安的确见过死者的最后一人,而且根据他好色风流的传言来看,他也的确有动机杀人。

“咦?”颜真突然意识到。

两个案件的共同之处。

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都是周成安。动机都是因为贪恋死者的美色,才欲行不轨。

颜真撂下了笔,看着面前也能称得上是一表人才的周成安。

这位慧识书院的教书先生,当真有这么不堪,乃是色中饿鬼转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