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

孙某，23岁。未婚。

初诊：2006年11月27日。痛经5年，从经期第一天开始，小腹疼痛明显，持续1天左右，伴有便意，排便后疼痛减轻。平时月经周期延后一周，经量正常，经色鲜红，夹有血块；经前腰背酸痛，四肢无力，乳房作胀，带下不多，纳欠，大便偏溏。月经11月17日来潮。舌淡红，苔薄白，脉细。

治法：温经除湿，散寒止痛。

方药：赤丸合乌头桂枝汤加味。

茯苓10g，制川乌5g，半夏9g，细辛5g，桂枝6g，炒白芍6g，炙甘草6g，生姜6片，大枣5枚，益母草30g，延胡索10g。6剂。

二诊：2006年12月5日。无不适，舌脉如上。中药守上方，续进7剂。

三诊：2006年12月14日。经期将近，舌脉如上。中药守上方，加三七4g，7剂。

四诊：2006年12月21日。月经12月20日来潮，经量中等，夹小血块，无痛经，舌脉如上。

茯苓10g，制川乌5g，半夏9g，细辛5g，桂枝6g，炒白芍6g，炙甘草6g，生姜6片，大枣5枚，益母草20g，延胡索10g。7剂。

【按语】

赤丸是治疗“寒气厥逆”的方剂，以其寒深则厥也深也，也即《素问·举痛论》描述的“寒气客于五脏，厥逆上泄，阴气竭，阳气未入，故卒然痛死不知人，气复反则生矣”。此症当有腹痛的症状。以药测证，乌头逐阴寒、通阳气，细辛温阳散寒化饮，半夏、茯苓燥湿健脾化饮，故赤丸所治当系寒饮为患。“内真朱为色”，真朱即朱砂，其色赤，真朱为色之后，其丸即为赤色，故名赤丸。朱砂主要成分为汞，具毒性，今多不用。

《素问·举痛论》曰：“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寒湿是痛经最常见的病因，湿为饮之渐，故可以用赤丸来治疗寒湿痛经。我以此方治愈痛经者甚多。

该案为痛经五载，发病伴便意便溏，纳欠，证属寒湿凝滞，用赤丸合乌头桂枝汤加益母草、延胡索，以温经除湿、散寒止痛。守方三诊不变，终使痛经控制。《灵枢·九针十二原》云：“今五脏之有疾也……疾虽久，犹可毕也。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诚哉斯言。

赤丸原方有乌头一味，处方时可用制川乌，也可用淡附片替代，可减其燥烈之性。乌头和附子原植物为同种，根据《本草经集注》半夏本反乌头，赤丸之中两药并用，而未见舛午。我曾以赤丸合乌头赤石脂丸治疗寒湿痛经，方中乌、附、夏同用（见“乌头赤石脂丸”条），也未见有何乖违，半夏反乌头之说或为后人之蛇足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