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内院

陈易只是做好自己的事，饭菜做好，自然是内门弟子先吃，趁着空挡，他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峭壁下面，回忆青衣教习的讲解，一招一式练习小奔雷拳。

“总感觉缺了什么。”陈易眉头紧皱。

石壁下方的内门弟子和陈易同一批次进入雷火宗，不过当即就被选入内院，他们的拳法往往浑厚有力又巧妙多变，但是陈易的出拳却是徒有其表，缺少精神气，仿若花架子。

这并不是陈易不够努力，实际上，只要有机会，陈易总是抽出时间练拳，甚至晚上只睡一两个时辰，也要将拳法练好。

但是与内门弟子相比，差距却越来越大，仿佛天资之说真是天堑，将陈易挡在武学门外。

“也许秘密就在呼吸法上。”陈易皱眉回忆，内门弟子除了练拳之外，还掌握一门神奇的内炼法门，唤作呼吸法，是锤炼体魄的关键。

而那面镜子上显示的信息，也说明了自己没有掌握呼吸法。

可是呼吸法只在内院中传授，那种地方，看守极为严密，杂役弟子根本无法靠近，要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陈易仔细研读过宗门的规矩，非内门弟子偷学武功，宗门是有自行处置权的，一般是挑断手筋脚筋，废除武功，然后送交官府以盗窃罪论处。

这样一弄，人基本上就废了，雷火宗可不是吃素的，说是豫州一霸也不为过。

“去哪里能够学到呼吸法呢？难道要潜入内院？”陈易又将小奔雷拳打了一遍，思索着。

胸口又有剧痛传来，陈易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跌坐在地上，浑身用力，抵抗着一阵阵的痛苦，嘴巴里发出咯咯的牙齿碰撞的声音。

半个时辰过后，他才缓了过来，呼呼喘着粗气，“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他听闻那青衣教习的话，知道胸口这青色的印记很有可能就是那‘邪’的污染，原身不知什么时候遇到了这种东西。

按照这种发作的频率，迟早有一天，自己无法干活，也无法学武，被毫不留情的逐出雷火宗去。

他掀开胸口的衣物，那蜈蚣状的青色印记越发狰狞，好似马上要钻进心脏之内。

“它有什么用呢，如果是邪物的一种？”陈易思索着，根据青衣教习的说法，这东西一定很有用处，不然不会让修出气血的内门弟子去掌握它。

甚至他听说过，掌握一种邪物，是有资格晋升那至高的真传弟子的，远比内门弟子要厉害，就是一州长官都只能平辈相交，仰赖他们维护百姓的平安，毕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可没办法解决恐怖至极的邪物。

“如果那青衣教习说的不错，气血应该可以掌控此物，呼吸法非得学会不可，只有呼吸法才能锤炼出气血。”

此时已经到了杂役弟子吃饭的时候，陈易穿好衣服赶了回去，虽然杂役弟子只能吃些残羹剩饭，但是晚了可就没有了。

下午的工作是挑水摘菜种地，山路崎岖，来来回回几十趟能将人累趴下，内门弟子虽然武学在身，但是他们不事生产，这些杂事全是杂役弟子一力承担。

忙到傍晚时分，以陈易长期锻炼的体魄，也是两股战战面有菜色，更别提其他的杂役，已经面色发白，怨声载道了。

不过还需要准备晚饭，待到几十人将晚饭做好，已是饥肠辘辘，时间却是晚了一点，宗内弟子已经赶到，当然只有黑袍，青衣教习以及真传是不在这里吃饭的。

为首的却是和陈易等人一起收入宗内的弟子，名叫刘闯，被检测出有习武的资质，所以被收入内院，成为内门弟子，见到陈易等人，面有倨傲之色，毕竟进了内院，已经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

他环视一周，皱起眉头，说道：“怎么这么慢，都饿死了，还不将饭菜端上来。”

众杂役弟子内心不忿，无一人回答，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后面年纪稍大的黑衣顿时冷哼一声，面带冷笑，已经有摩拳擦掌之声。

陈易暗道不妙，要是冲突起来，自己这些人恐怕吃不了兜着走，哪里是这些内门弟子的对手。

更何况出了事，宗门也绝对站在内门弟子一边，杂役弟子绝对占不了便宜，正要出声缓和气氛。

已经有人跳出来说道：“刘师兄，别急，马上就给你送来。”

却是赵东启在出声说话，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这么一打岔，众杂役弟子纷纷头冒冷汗，一腔悍勇散去，回到后厨，将饭菜端了上来，只是个个死气沉沉，如丧考妣。

只有赵东启仍旧兴高采烈，给刘闯和众内门弟子介绍今天的饭菜，普通的饭菜都给他夸出一朵花来。

陈易冷眼看着这一幕，从门后溜了出去，一路向着内院的方向而去。

出门却遇到一伙人，让陈易眉头微皱，最前方是一男一女，皆是丰神俊秀，锦衣玉袍，一看就是权贵家庭出生。

陈易认识这些人，皆是和他一起上山的同乡，最前方的两人最为突出，一上山就被选为内门弟子，其他的杂役皆以两人马首是瞻。

他不动声色，就要避开这些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易？你要去哪。”为首的女子却喊了一声，眼中有些好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向陈易这边看来。

陈易身体一僵，这女子是锦城城主的女儿，名字叫做赵嫣然，城主赵阔和陈易家的关系还行，所以陈易家才搬来了这里。

“去砍柴。”陈易扬了扬手中的柴刀，就要从这群人身边溜过去。

女子身旁的男子却是面色有异，仔细的看了陈易一眼，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楚南公子已经学会了呼吸法，现在是内门的天才弟子，陈易，你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以后也能照佛照佛你。”一旁的杂役说道。

陈易面无表情，这男子所在的楚家正是陈易家受到排挤的罪魁祸首，因为两家的产业有所冲突，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易可没和他们多说的意思，不发一言的从旁经过。

“真没教养，楚南公子发句话，你家也不必那么艰难。”杂役中有嗤笑声传来。

“还以为是山下呢，上了山就原形毕露，不过是个杂役弟子。”

有人甚至将陈易拦了下来。

“楚南公子现在是内门弟子，你是杂役，不懂规矩吗？过来参拜。”

陈易扬了扬手中的柴刀，“你说谁不懂规矩？”

他现在小奔雷拳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要是这些杂役敢动手，倒是不妨给他们一点教训。

看到陈易平淡的神情，以及手中的柴刀，这群杂役没敢拦他，毕竟只是想要讨好楚南，而不想送自己的命。

陈易冷笑离去，说什么屁话，手中的刀才是规矩。

“走吧，不必管他。”楚南看了陈易的背影一眼，“我们去看看杂役中有哪些人才，不可让刘闯抢了先。”

内门弟子也要拉拢自己的势力班底，从杂役中选是很好的办法，而且还能索要好处，他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只是眼中却是有阴冷之色，陈易的资质本是甲上，甚至比自己还好，他动用家里的势力，将测试记录改为丙下，使他成为了杂役，陈家花费的大批钱财也付诸流水，没想到此人还是如此桀骜不驯。

“不过你蹦跶不了多久，我是内门弟子，你是杂役，就注定你家斗不过，等你家破人亡，看你还不跪在我面前。”他心中暗道。

赵嫣然咬了咬嘴唇，跟上了楚南，她本来对陈易颇有好感，因为陈易是极少见的那种俊俏的男子。

只是上山之后，见到了雷火宗的强大，她才明白，凡世的财富势力并不算什么，男子的外貌更加无用，只有在武道大宗拥有实力地位，才是根本，一个杂役一个内门弟子，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行人施施然进了伙房。

内院地处雷火宗的中心，建立在一座高山之上，四周都是茂密的丛林，里面有不少厉害的野兽，就算是陈易练习了一些武学，也不会是这些凶残的野兽的对手，能够上山的，只有一条长长的石头阶梯。

陈易看着那耸入云端的阶梯，咬了咬牙，一路拾级而上。

到了半山腰，就有黑衣弟子将他拦了下来，瞥了一眼陈易的灰色衣服，开口道：“杂役弟子不得靠近内院。”

陈易拱手道：“师兄，我并不是去内院，而是想去参拜一下祖师，就在半山腰。”

黑衣弟子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拒绝，“参拜了就下来，不要去山顶，不要多逗留，否则你知道后果。”

陈易点头称是，越过了这位黑衣弟子，往半山腰而去。

内院处于山顶，寻常杂役弟子都不能靠近，不过祖师祠堂任何人都可以去参拜，杂役弟子也不例外。

不过那里的看守不比山顶的内院差，甚至犹有过之，据说有长老常年驻守。

很快来到了半山腰的祖师祠堂，雷火宗弟子众多，官府也时常有捐助，财力非常的雄厚，祖师祠堂修建的十分华贵，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琉璃瓦，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古朴典雅。

陈易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檀香气息，让人心情宁静。

从三开门走入，一个穿着金袍的老者盘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除此之外，并没有几个人过来参拜，大约是饭点的关系。

金袍老者微睁眼睛，看见一个灰袍弟子跑过来，面上有些疑惑，开口道：“过来参拜？”

陈易恭敬点头，尽管心中十分的痛惜，还是掏出三十枚铜钱，几乎是他半年的积蓄，买了三根粗大的祭香，放入了香炉之内。

扫了一眼铜身金漆的祖师像，是一个粗眉大目的中年人，十分的威严，左手持剑，右手托印。

这位祖师据说超脱了武道宗师的境界，比现在的雷火宗宗主境界还要高，却为了豫州的民众，拉着肆虐一州的‘邪’遁入虚空之中，同归于尽。

对于这样的人，陈易自然是十分尊重的，所以心境无比虔诚，默默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