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是不是洪先生还有什么新的理论?
过段时间就是我在布尔诺学会演讲的时间了,如果能再次有所突破的话,我还能来得及修改我的讲稿。”孟德尔的眼神充满了希冀。
陈飞心中明白,即使孟德尔的演讲准备地再充分,能引起的反响可能也会有限。
毕竟他的数学水平已经远远超过那些只知道看表面现象的“专家”。
历史上无人问津的悲剧很可能会重演,毕竟他的论证方法太超前了,又没有大佬来背书。
就像后世的数学大师一样,往往几个小时的演讲下来,基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懂,可他们至少会回去仔细阅读大佬的论文,试图跟上神的节奏。
但在这个科学刚刚起步的时代,科学界的接受往往需要更为直接的证据,也没有人会去仔细研究一个修道士的论文。
所以,当想要发表一些具有很强创新性的文章的时候。
关键的就不是自身研究的质量,而是有没有大佬的背书。
“洪先生曾经说过,上帝告诉他,有一些物种只凭借雌性母体就可以自我繁育后代,这与您描述的,山柳菊的后代很像母亲的这一点很相似。”
如果我们能够证明山柳菊的特殊性,说明它的遗传现象与其他植物不同,就能够有力地支持山柳菊的理论。”
孟德尔的脑袋飞速运转,眼睛一亮: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设计一个实验,让山柳菊在无法授精的的条件下生长,看看它是否仍然能够产生种子。如果可以,就能说明,有时候山柳菊的子代完全由母体决定,自然不适用于我们的自由组合定律了。”
真不愧是孟德尔,自己昨晚可是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思路的。
“我们甚至可以使用您的去势大法,直接剪去山柳菊的雄蕊,让它不能人道(狗头)。
再随便设计几个对照组,一组只带上套套,另一组又带套又去势,最后一组不去势不带套,就这样配种吧。”
陈飞也不想让自己一晚上的思索没有用武之地,赶紧抢在孟德尔这尊大神有进一步想法之前猛猛发挥一下。
“相当合理的提议。洪先生真是帮了大忙。我们的理论要是发表,不如就叫,孟德尔-飞洪定律吧。”
孟德尔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如果他的结论正确的话,一定是一个跨时代的发现,不仅能很好的佐证当红炸子鸡达尔文先生的进化论,也能自己打开一个全新的遗传学大门。
“走吧陈飞,还愣着干什么,正好有一批山柳菊要到了可以配种的时间点了,我们赶紧去把这些实验布置下去吧。”
孟德尔站起身来,左手穿起自己的衣服,右手就要去开门。
“不是哥,孟德尔先生,我们还没吃午饭呢。”陈飞的肚子表示抗议。
孟德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匆忙,不禁笑了起来:
“对,你说得对,你确实不能饿着肚子做实验。”
面包上均匀裹满的黄油早已凉透,但陈飞是真的饿了,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孟德尔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食物上。他一边机械地用叉子挑着炖菜,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即将进行的实验步骤。
“我们需要确保每一步都非常谨慎。”
孟德尔突然开口,目光看向正在胡吃海塞的陈飞,依旧没有从他的思绪中抽离,“特别是去除雄蕊时,一定要避免任何外界花粉的接触,否则实验结果就可能不准确。”
陈飞嚼了嚼面包,点头同意,“我知道,我们会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确保没有外来因素干扰实验。
为了让我们的实验更具有说服力,我们还可以过半个月再做一个批次。若是两次的结果都一样,那基本就十拿九稳了。”
午餐过半时,孟德尔突然放下了餐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餐巾,随手擦了擦嘴角,接着便在餐巾上快速地画下了实验的示意图。
他一边画一边低声自言自语:
“第一组对照组只隔离雌蕊,第二组去掉雄蕊并隔离,第三组不做任何处理……嗯,每一组都要严格控制变量……”
陈飞看着孟德尔在餐巾上匆匆勾勒出的草图,忍不住笑了。
谁能想到,这位遗传学的先驱者,竟然会用餐巾纸记录下如此重要的实验设计?
也许在未来的历史书上,科学家们谈论孟德尔的时候,可能会谈论这位大神是“在餐巾上设计出遗传学开山之作的论文的。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孟德尔迅速吃完了午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他起身时椅子还在微微晃动,显然他已经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即将展开的实验上了。
在孟德尔温柔的死亡凝视下,陈飞只得迅速收拾好餐具,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迫不及待地走向实验田的孟德尔。
阳光透过修道院的窗户洒在走廊上,为两人投下长长的影子。
陈飞心中有些紧张,他知道,这次实验可能是他们反驳耐格里,证明自由组合定律局限性的重要机会。
虽然已经开天眼知道了山柳菊是一个孤雌生殖的植物,但这种植物本来就有孟德尔克星的血脉buff,而布尔诺会议的时间就在两个月后,山柳菊的实验怎么也得做一个半月,还要取得耐格里这个老毕登的认可。
时间有限,只能寄希望于实验之神的祝福了,希望能一次成功吧。
孟德尔走到实验田边,指了指眼前盛开着小黄花的山柳菊,“这200株就是快要发育到可以授精育种的山柳菊了”
山柳菊长长的茎杆上点缀着密集的叶片,叶片边缘略有锯齿。
茎顶开着一簇簇明亮的黄色小花,仿佛太阳在草地上洒下的光点。
孟德尔小心翼翼地挑选出几株最为健康的山柳菊,手中握着剪刀,动作轻柔而精准。
他轻轻捧起其中一株,仔细观察花朵和茎干的连接处,那里是雄蕊的所在。雄蕊细长,顶部带有微小的花药,正是这些花药中含有花粉,决定了植物的授粉与繁殖。
剪刀在他的指尖轻微颤动,最终还是稳稳地剪下了雄蕊,确保没有任何花粉能够接触到雌蕊。
他低头专注地工作着,额头上的汗水滑落,但他无暇顾及,只是快速地擦了擦,继续进行下一步操作。
凉风吹过花园,两人的影子在太阳的照射下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