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需要一滴心头血

车子进入一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后,我看了看路上的车流和后视镜,前后都没有车辆。

我又看了看开车的这个网红妖孽,似乎这小姑娘虽刁蛮专横,但骨子里还挺坚毅。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劫持了这么久,除了额头沁出汗来,神情上并没有看到有多慌张。

我撤了铁锥:“情况紧急,多有得罪。停车吧。”

李翔发给我的监控画面里,也就是第二起失踪案当晚,江市快速曾有一段市政监控的盲区。庞强就是驾着江AXXXX在这个路段换成了那个大众脸青年。在这里下车,最好不过了。

她猛踩刹车,“吱......,车子停下。她恶狠狠地盯着我:“想干嘛?想下车就滚,我当没见过你,我说到做到。但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明天全江市的警方都会通缉你,我也会说到做到!”

她的话里有话,既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也在威胁我不要进一步伤害她。可见这货并没有表面上看起那么无脑,我本就无意伤害她,但也不能就此离开。因为,我也看得出她家世显赫,也害怕她反悔报案。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也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来没人敢招惹,今天肯定憋了一肚子气。但我也劝你最好当作没见过我,如果你敢报警,我也总会有办法找到你的!”

“说到做到,你放我离开,这件事当没发生过。”

我下了车,车门一关,她猛踩油门。兰博跑车发动机声轰鸣,在江市快速路上绝尘而去。

我这才有心思打量起手里的铁锥,看起来有点像佛教唐卡里的金刚啄。锥柄为掐了金刚印的手掌,锥身为菱形锥体。只是有些年头了,表面锈迹斑斑。我并不懂这些民俗上的东西,只是曾有耳闻在佛教传说中金刚啄可斩杀诸邪,这估计得去问问一些精通民俗学的奇人异士才行了。

我掏出一根劣质香烟,站在快速公路的路灯下轻轻地抽上几口。作为一个私侦,我如同夜行人一般接下无数委托,暗夜独行,侦查追踪。但此刻,我却是惊魂未定,就算是看到路边黑压压的草丛,也觉得里面充满了未知。如果说在医院遇见那个小男孩时,我对这些事还是将信将疑,那今晚我已经是确信这些未知的存在了。我试图从脑海中搜寻一个能解释这一切的科学依据,但思索了好久都没想到。

张梓豪已经赶回别墅。他一进屋就匆匆忙忙往书房跑,书房内两盆怪植被毁,腐臭的黑色土壤散了一地,那两具婴儿干尸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见到这副景象,张梓豪阴沉的脸上不由得痉挛抖动。

他走到两具婴儿干尸旁,发抖的手抱了起来。干尸那对跟青蛙一样突起的大眼睛已经闭上,嘴角淌出一丝乌黑的血渍。张梓豪心如刀绞,眼角隐隐有泪水滑落,脸上的表情比丧失亲生骨肉还痛苦。

张梓豪咬破中指,在婴儿干尸的眉心滴下几滴指尖的血,但婴儿干尸依旧没有起任何变化。张梓豪双手颤抖,紧紧握成了拳头:“是谁!是谁弄的!”他又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白煞男孩。

“咝咝”,他嘴唇抽动,发出两声古怪的语调,一个小男孩慢慢出现在他身旁。但全身煞白的肌肤上覆满了尸斑,身体也已呈半透明状。

张梓豪:“谁弄的!你怎么也成这样了!”

男孩轻轻指了指地上的一张黄纸,张梓豪连忙捡起一看。虽然上面的非隶非篆的古字已经模糊不清,但还依稀可以辨别:“大将军...在此镇压。是镇压符,是一张大将军镇压符。怎么会这样子?”

张梓豪连忙打开电脑,在监控系统的软件端上查看了刚刚的发生在书房内的一切。当他看到我时,双眼精光迸发渐渐成了一条缝“又是你!又是你!”。

张梓豪随即又调出另外一个摄像头的拍摄录像,拍摄角度是别墅的正门。原来张梓豪在别墅的正门处也装有一个摄像头。画面显示中:我逃出别墅,并在门口劫持那个网红妖孽的车离开。

张梓豪:“跑?你跑不了的!”,他继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喂。”

“老师,出事了。有人闯到我这里来了。白煞受伤了,两具培养中的婴尸好像也失去生机了......”一五一十将监控视频中看到的一切向电话那头的人说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吟了一会,苍老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地说道:“镇压符?莫不是祁村的事情露出了马脚?被“干休所”的人追来了?......不,应该不会,祁村的事情我们做得滴水不漏,......,得了,你明天将那张镇压符带过来我瞧瞧,还有,你的婴尸不是咬过那小子么,看看婴尸的嘴角有没有他的血渍,也带过来。”

“老师,那我那两具婴尸,还有白煞的伤势......”

“我传你金刚啄,乃是为了在白煞反主时,给你保命用的。虽是一只残损的金刚啄,但两只刚开眼的婴尸在其钉杀下是保不住了。”

张梓豪似乎对两具婴尸有着扭曲的情感,他的神情异常焦灼:“这两具婴尸我花了好多心血,能不能让我看看《尸鬼经》,或许还有办法......”

苍老的声音没有让张梓豪继续说下去:“至于白煞,需要一滴心头血,一滴就好。”说罢便挂了电话。

“老师,老师”张梓豪还想多说几句,但电话那头只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张梓豪收起手机,一脸无奈。他在书房的一个抽屉中找出一柄银锥,缓缓解开衣领,将柄银锥从自己的胸口处扎下。

剧痛传来,但他紧咬牙关忍着疼痛。慢慢地,他脸色胀得通红。

他一边忍痛将银锥寸寸扎入体内,一边看着视频中我的身影喃喃道:“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