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刁忌慌忙道,“我就问了你两个问题,你怎么突然问了我一大串?你这让我怎么答?学生怎么可能天天不穿校服穿冲锋衣,而且我穿不穿关你家什么事啊!你看不看得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好奇怪,”郗珐夜愣了一下,“你不应该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啊我,”刁忌几乎是要疯了,“我怎么感觉全世界都有问题啊!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啊!”
“你不应该知道吗?”郗珐夜突然凑近了一点,咧嘴一笑,“嘻嘻,我知道了,你是在假装自己不知道啊!”
这个人怎么感觉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啊喂!
另一边,莫喻慌忙跑进了一间病房,病房内躺着位瘦小的女孩,戴着氧气罩,认认真真地读着《福尔摩斯》。
“木哩,”莫喻喘着气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郗珐夜」的……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觉得他也怪怪的!”
“郗医生吗?”木哩问道,她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皮肤是不健康的白色,似乎是常年在不见光的地方生活,“他好像是治疗失眠的?不太清楚,看起来挺正常的。”
“他是牧医生的哥哥吗?”莫喻一边问,一边把水果放下,“怎么没听过这号人?”
“嗯?”木哩微微侧头,“牧医生应该只有一个弟弟啊,怎么会有哥哥呢?”
“什么鬼,”莫喻抓了抓自己的双马尾,“算了,只要能帮我解决问题,他是什么都行——木哩,药物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木哩说,“但是我真的很难想象「止咳糖浆」可以治好我的外伤,所以它们对我的作用不大。”
莫喻微微蹙眉:“所以只有我骗你说那种药物是「伤药」的时候,它才能发挥「伤药」的作用吗?”
“应该是,”木哩回答道,“你真的觉得这个是「安慰剂效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会不会太主观了一些?”
“我不知道……”莫喻有些颓然道,“那孕妇的事情你想明白了吗?”
“可是我不觉得孕妇有什么问题,”木哩说,“是医院赋予了他们新生,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这一点。”
“可是在医院之前呢?人都是这么来的?”莫喻辩驳道,“总不能真的是什么造物主变出来的吧!”
“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相信「祂」的存在吗?”木哩问。
“对不起,”莫喻回答道,“本小姐是无神论者哦~”
“一个无神论者很主观的觉得药物可以凭借自我的意识分化,拿止咳糖浆作为伤药,”木哩有些无奈道,“我真的很难想象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玫瑰花前,一高一矮两个人在这里尬聊着,至少刁忌觉得自己都快要尴尬死了,微风拂过他脖颈后的头发,痒痒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着他的头发左右扫动着。
“所以你们说的小说,就是一个女孩想要杀死她的妹妹?”郗珐夜先是一愣,又突然笑了出来,“我知道了,我还以为祂不知道呢!”
很好,刁忌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刁忌,本小姐回来啦!”莫喻下意识挥手,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医院里,刁忌旁边还有那么个家伙,声音不由地小了些许,“准备回家。”
“你事情忙完啦!”刁忌倒是没有莫喻的顾虑,大大咧咧道,“那我们回城吧!郗珐夜也要一起吗?”
“嘻嘻,你们的报酬我已经拿到了,”郗珐夜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咧嘴笑道,“我也该履行我的承诺了。”
“报酬?”莫喻问。
刁忌解释道:“就是讲一下肖冲所知道的那本书是什么而已,他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是这样吗?”莫喻笑着反问道。
“嘻嘻,是的,”郗珐夜同样笑着说,“我也讨厌不遵守约定的人,猫也不例外。”
莫喻猛地抬头,与那双赤红的眸子对视着。
从医院到家的路程不远,一时间甚至是有些无言,莫喻和刁忌并排走着,郗珐夜走在后面,打量着眼前的景,微微笑着。
到了家门口,莫喻摸出了那把粉色的钥匙,郗珐夜又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嘻嘻,蓝色,绿色,粉色,和金色。”
莫喻皱着眉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试图去理解他的意思——和疯子探讨问题简直是痴心妄想。
“嘻嘻,你确定要杀了她吗?”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郗珐夜又确认了一遍,他用那双血色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莫喻。
莫喻莫名地有些不安,她回望着郗珐夜,一时间有些无言。
郗珐夜继续道:“杀完她之后,我还可以告诉你,之前的那个莫蓉枫怎么了,如何?嘻嘻,反正你们已经付过报酬了,动不动手只是一试管的事情~”
良久,莫喻点点头:“成交。”
在角落里的莫蓉枫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你回来……”
“嘘,”郗珐夜笑着摆摆手,“嘻嘻,首先很抱歉我食言了,其次,我来带你去地狱了哦,小家伙!”
莫蓉枫呆愣地望着郗珐夜,不为所动,没有稍微流露一点害怕的情绪,甚至是有些……
期待?
刁忌觉得自己大概率是看错了,或者莫蓉枫本身也是个疯的也说不定,就等着别人带自己下地狱呢。
如此想着,刁忌又转头凝重地望向郗珐夜,后者很坦然地松开了手中的试管。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敌人了哦~”
只听清脆的「叮」的一声响,玻璃在蓝白瓷砖上迸裂,明明是纯透明的试管,却莫名地氤氲出雾气。
在房间里查资料的肖冲猛地打开了门,震惊道:“你们在干什么!”
莫喻掩住口鼻朝着门的方向,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扇被墙壁反弹回去的门,和挂在门上的粉红色钥匙在烟雾缭绕中微微摇晃。
郗珐夜偏头一笑:“嘻嘻,原来你也在吗?看来我们也会成为对立面了吗……外来者?”
肖冲愣在了原地。
“听说你一直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在雾气中,郗珐夜笑得灿烂,“嘻嘻,但是你从未在这个世界里啊!”
这句话如同给了肖冲当头一棒,他定定地望着郗珐夜,只觉得脑袋里乱的厉害。
接着是轰然巨响,他的同伴们应声倒地,迷迷瞪瞪的,他的世界也开始旋转,宛若醉酒后的扭曲与朦胧,现实与梦境的边界开始变得模糊。
下意识地,肖冲想逃,却在迈出一步之前直直地跌倒在地。
整间屋子里只留下郗珐夜一个人站着,虽然他没有神性,可在烟雾弥漫中却多了几分不属于「人」的疯癫睥睨。
“嘻嘻嘻嘻……”
他弯腰拾起了那些玻璃残片,笑声在屋内回荡着,让人分不清他的好恶,或者说他本就是率性而为,并不存在所谓的「划分依据」。
“游戏,开始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