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辅全家流放岭南

……

萧砚淮费力提着两桶水和一个袋子，走出超市后门，眼前仍是他熟悉的景象。

三间茅草屋，破败荒凉。

萧砚淮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粮食和水，确认自己没有做梦，松了口气，缓步进屋，“娘，我回来了。”

萧母虚弱躺在秸秆床上，咳嗽了几声：“今日寻到吃食了吗？”

萧砚淮颔首，“寻到了，我给您倒点水。”

他取出木碗，盯着那桶水看了许久。

装水的桶他从未见过，他想到他在那间铺子里面见到的东西，闻所未闻，不似人间。

若不是他真的把东西拿回来了，他还以为他做了一场美梦。

萧砚淮尝试着拧开水盖，倒了半碗水出来。

他小心翼翼端起木碗，走到萧母身边，“娘，您先喝点水。”

萧母面色苍白，她来到岭南之后水土不服，加上从京城到岭南，走了将近三个月，生了一场病。

她曾经是首辅夫人，过得是富贵生活，突然遭受这种苦难，她的身子骨根本受不住。

萧母艰难坐起来，轻抿一口水，浑浊的眼神陡然变得明亮，“这水是哪儿来的？甜甜的，凉凉的，我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水！”

萧砚淮笑了笑，“那您多喝点，我再想办法弄点草药回来，定把您的病治好。”

萧母把碗推给萧砚淮，心疼道：“你也喝点，别只顾着我了。”

萧砚淮摇头，“我买了两桶水回来，您喝完了，我再喝。”

萧母扭头，也看到了那两桶水，眼睛乍然放光，也不再犹豫，吨吨吨喝完了半碗水。

喝完之后，她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

萧母好奇道：“如今岭南缺水缺粮食，你是从哪弄回来的水？”

萧砚淮正欲说话，便传来了小侄子闷闷不乐的声音，“祖母，我今日只寻到了一些野草，未能寻到水。”

小侄子低着头，小脸皱成一团，脸色灰扑扑的，沾上了许多泥，麻布做成的衣裳也脏乱不已。

他心情失落走进来，一抬头，看到面前的两桶水，怔了下，眼睛瞬间一亮，看向萧砚淮，惊喜喊道：“小叔！”

他意识到不能说话太大声，便压抑着兴奋，低声道：“我们有水啦？！”

萧砚淮颔首，又倒了一点水出来，递给小侄子，“你先喝点水。”

小侄子赶忙放下手中的野草，双手捧过木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可他看到小叔的嘴唇更干裂，连忙把木碗送出去，“小叔先喝。”

萧砚淮摸摸小侄子的脑袋，“你先喝着，我再取个木碗。”

他又取出一个木碗，倒了一点点水，他确实也很渴了，大口喝下。

水在嘴里蔓延，顺着喉咙滑下，清凉又舒爽。

萧砚淮眼睛微微睁圆，朝两桶水看去。

这水，确实好喝。

小侄子见小叔喝了，他也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双眼瞬间登得老大，激动得小脸通红，“小叔，这是神仙水吧，太好喝了！”

萧砚淮颔首，“或许就是神仙水。”

萧家其他人陆续回来。

萧大哥，萧大嫂，萧二哥，萧二嫂，萧小妹，几人一回来，便看到了家中的水，纷纷围过来，惊喜盯着那两桶水。

疲惫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萧砚淮先让他们喝水，再把他买水的过程说了一遍。

萧小妹震惊，“三哥，你是说，你遇到了一位神仙姐姐，她把水卖给了你，而这堆东西，只需要二十一文钱？”

其他人也紧紧盯着萧砚淮，一脸不可思议。

萧砚淮默默颔首。

萧大哥与萧砚淮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如今村里到处缺粮缺水，我方才出去一趟，见到了许多为争夺一点野草而打起来的人。”

“可眼下这点粮食还不够我们家里人吃，绝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我们有粮。”

萧砚淮点头，“大哥说得不错。”

他们也没有多少粮食，只能先紧着自家人。

他们初来岭南，对这里很陌生，只能先自保，才有命去谈其他。

萧砚淮垂下头。

大启民不聊生，皇帝昏庸无道，佞臣当道。

父亲因上奏劝皇帝减免赋税，被皇帝斩立决，萧家人流放岭南。

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痛苦的流放之路，来到了岭南，可这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水稻，蔬菜皆被蝗虫吃光了，天气燥热，水井里的水也越来越少，已许久没下雨了。

家家户户的粮食也几乎吃光了，大家只能吃野草，啃树皮，每日勉强喝一口水。

等野草树皮吃光，水也喝光，更大的灾难就要来了。

不过上天仁慈，让他遇见了神仙，买到了粮食和水。

萧小妹搓了搓手，低声道：“三哥，我们能不能找神仙姐姐多买一点粮食？”

萧大嫂也看向萧砚淮，连连点头，“不知三弟你是在哪遇见的神仙姐姐？若我们能持续与她买粮食，我们便不会被饿死。”

所有人齐齐盯着萧砚淮，目光灼热。

萧砚淮回想了一遍他进入那间铺子的过程。

他不信神，也不信佛。

但看着一家子老小，背井离乡，苦苦支撑。

他便忍不住在心中求神拜佛，祈求神赐他们一条活路。

接着他便看到了一间铺子。

萧砚淮站起身，“你们跟我来。”

他来到屋外，茅草屋左边，他遇见铺子的地方。

萧家人激动站起来，随他来到外边，伸长脖子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萧砚淮看着荒凉的茅草屋，心中默念：【请神赐我们一条活路。】

话音落下，一道门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萧砚淮惊喜道：“从这扇门走进去便是铺子了。”

萧家人激动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茅草屋，笑容瞬间消失。

萧大哥伸手在萧砚淮眼前晃了晃，“三弟，我们什么也没瞧见，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萧砚淮看了看他们的表情，又看向那扇门，疑惑，“这扇门还在，你们看不见吗？”

萧家人齐齐摇头。

萧砚淮见他们不像说谎，心中也觉得有些怪异，他再次走进那扇门。

萧家人眼睁睁看着萧砚淮消失在眼前，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他们也试着走过去，却还是没见到铺子，也没见到萧砚淮的踪影。

他们有些担心萧砚淮，谁也没动，眼巴巴站在原地等待。

下一瞬，萧砚淮又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