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离开之后,我便终日守着秦玲的墓。
“堂主,您不是服用了断情散么?”
“药物而已,并非真的如其名。”
“然而您若是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
“我乃秘宗境界,但也无妨。”
“弟子有一事相告。”
“什么事?”
“秦玲姑娘已死,但她的剑,却引起修仙界的争纷。”
“她的剑,是霹雳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法宝。”
“恕弟子直言,修仙界不想看到你将霹雳剑据为己有。”
“我并没有将霹雳剑据为己有。”
“但它就在你手上。”
“他们想抢?”
“他们要围攻云峰堂。”
“只为了霹雳剑?”
“恐怕不是。”
“那为了什么?”
“他们忌惮您是秘宗境界的高手。”
“他们要灭了云峰堂吧?”
“差不多。”
“我不可能将霹雳剑交给他们。”
“为什么一个散修会拥有霹雳剑?”
“此事,我并不知道。”
“霹雳剑有雷霆之力。”
“我知道秦玲的厉害,不过她已经死了。”
“堂主,若不交出霹雳剑,只怕云峰堂会遭殃。”
“告诉弟子们不用担忧,我一人便能敌过他们。”
“堂主……”
“不必说了,待他们围攻之日,也便是云峰堂血战之时。”
那弟子默默退下,我摇摇头,在我手底下做事,却也这般畏首畏尾?我拿着秦玲的霹雳剑,这是一柄黑色的剑。它有雷霆之力,而秦玲只是一名散修,使唤不出它的力量。
我将霹雳剑拔出来,暗自输入法力。
它漆黑的全身,便交织着雷霆之怒。
我差一点被其反噬。
但是,我很快掌控了它;就像雷公手里握着制造闪电的锤子。
“这剑里,似乎有种秘法。”
“霹雳剑……”
“秦玲是散修的话,那她不该拥有这柄剑。”
“我只能试着启动这柄剑的秘法。”
“是什么?”
“霹雳?”
我挥舞着霹雳剑,只见秘法启动,竟有一道闪电,自剑而出,击向秦玲的墓,将墓地劈成两半。
秦玲的尸体吸收着雷电。
她竟然睁开了眼睛,慢慢腾空而起。
“你居然活了过来?”
“黄小创,你……也死了?”
“我没死,是你活了。”
“为什么?”
“这霹雳剑似乎有雷霆之力,其秘法却能让人起死回生。”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唉,是这柄剑。”
“断情散没有用。”
“当然不会。”
“那你为什么将我救活?”
“我只是试着启动霹雳剑的秘法。”
“你是说,这是个意外?”
“是意外。”
“唉,那我为何要活?”
“天意。”
我把霹雳剑还给秦玲,她却没有什么喜悦,看着我,像在看一棵千古不变的树。她的脸像死灰一样,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当时却是一时冲动,宁愿自尽,也不愿面对冰冷的我。她拿着霹雳剑,说:
“把秘法告诉我!”
“你只是散修,是无法启动秘法的。”
“你不该把我救活。”
“我并没有想救你。”
“你那么聪明,又是秘宗境界的高手,一定知道,霹雳剑是认主人的,你知道这秘法能救活我。”
“它能起死回生,我便要一试,你知道,我对这个世界很好奇。”
“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霹雳剑有什么秘密?”
“我只是散修,如何知道?”
“你是怎么得到霹雳剑的?”
“我从小佩在身上。”
“这么说,与生俱来?”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不告诉我,我并不知道。”
“这是天意。”
“天意如何?”
“它让你复活。”
“我不肯违背天意。”
“那你就活着。”
“这剑……给你了。”
“给我?”
“给你。”
秦玲把霹雳剑递给我,这是她从小佩在身上的剑,她把剑给我,就意味着这柄剑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那这柄剑对我有什么用呢?我拿着剑,用另一只手将它劈成两半。
“它毁了。”
“你的东西,想毁就毁。”
“你不心疼?”
“只要你不心疼。”
“唉,这柄剑,是难得的法宝。”
“你后悔吗?”
“不后悔,你走吧。”
“我去哪里?”
“随便你。”
秦玲没有走,但是我告诉她,有人要围攻云峰堂,却不知道霹雳剑已经毁掉。
“他们想要霹雳剑?”
“对,霹雳剑是至高无上的法宝。”
“以前我只是散修,却也无人敢欺负。”
“他们惧怕霹雳剑吧。”
“不,他们怕你。”
“不,他们怕霹雳剑。”
“我虽然使唤不出它的力量,却也能引雷霆之力。”
“我说得不错,法宝比境界更重要。”
“现在我没有法宝了。”
“那你就跟着我,是我把你的法宝毁了。”
“你……真的很恐怖。秘宗境界这么可怕吗?”
“何出此言?”
“你毁了霹雳剑,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毁掉恐怖的法宝。”
“我渡过劫,并没有设下禁制,而是吸收了天雷的力量。”
“竟然成了秘宗境界的高手?”
“天底下没有秘宗境界。”
“但你的实力就是秘宗。”
“这只不过是我给自己划分的境界罢了。”
“什么是秘宗?”
“就是神秘、宗师的意思。”
“神秘的宗师?”
“我在修仙界里,已算得上开宗立派。”
“但是很神秘!”
“不错,修仙没有真理,但世人都有境界。”
“你为何认定我是散修?”
“散修便是不把修仙当成终身事业的意思。”
“就是业余爱好?”
“没错,我一般看不起散修。”
“你看不起我?”
“我看不起你。”
秦玲的脸色都白下来,原来她还不知道,我看不起她——等她恢复了血色,才又幡然醒悟,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
“散修。”
“你在讽刺我?”
“你没有境界。”
“按照你的话来说,她们一个是天师境界,一个是仙游境界……我原来只是个小丑。”
“她们?文敏和小玉?”
“你明知道。”
“不管什么境界,我现在已经服用断情散。”
“也就是说,你没有七情六欲了。”
“我没有。”
“那我跟着你做什么?”
“你可以成为云峰堂的弟子。”
“我愿意。”
“你以后就是我的秘长,帮我掌管云峰堂。”
“你是堂主。”
“我要修仙。”
在云峰堂的会议上,我宣布了此事:将云峰堂都交给秦玲打理,弟子们没有反对,云峰堂是我一手创立的,没有人敢对我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