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彭越之死

在大汉军方，彭越的地位、能力和战功都仅次于韩信。与卢绾相比，他的能力更胜一筹；而与英布相较，彭越不仅在能力上占优势，其忠心也更为可靠。然而，令人费解的一幕发生了。过去，每当刘邦召唤彭越前往长安，彭越总是毫不迟疑地响应。就在前一年，太上皇驾崩时，刘邦召彭越来京吊丧，彭越也迅速赶来。然而，当刘邦在攻打陈豨时召唤彭越，彭越却以病为由拒绝前来。这是为何呢？事实上，彭越确实身体不适，虽然他未能亲自前往，但他派遣了部将率兵协助刘邦新组建的赵军作战。

尽管如此，刘邦仍对彭越的缺席感到不满，甚至派人去责备他。值得注意的是，刘邦有个习惯，他常常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发火。例如，郦食其、刘敬、夏侯婴、萧何和陈平等人都曾遭受过他的斥责。但当刘邦对彭越发火时，彭越却感到异常惶恐，以至于他决定带病去见刘邦。这时，彭越的谋士扈辄告诫他，此时去见刘邦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个情况与《水浒传》中的一个小故事颇为相似。故事中，太尉高俅为了整治禁军教头王进，故意在他请假期间指责他渎职，并要求他前来解释。当王进来解释时，高俅便指责他既然能来解释就是在装病。这种两头堵的手段与刘邦对彭越的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关键在于，高俅是出于恶意整治王进，而刘邦则并无整治彭越之意。

在汉初的异姓王中，彭越可以说是一个综合性诸侯王，他兼具了其他诸王的特点。论亲疏关系，他与刘邦的交情仅次于燕王卢绾；论带兵能力，他仅次于楚王韩信；论战功，他不逊色于淮南王英布；在梁地，他的声望与长沙王吴芮在百越地区的威望相当。这位出身于黑道的大哥与刘邦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回想起刘邦和彭越的初次见面，那真是如同故人重逢。当时两人都还在秦末的革命浪潮中摸索前行。刘邦一眼就看出了彭越的军事才华和严谨的治军态度。而彭越也对刘邦的雄才大略赞赏有加。自那时起，两人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经过两场大革命的洗礼后，刘邦信守承诺让彭越成为了梁王，而彭越也为刘邦称帝立下了赫赫战功。

随着汉朝的建立，一些功勋卓著的诸侯王开始因各种谣言而遭遇不幸。然而彭越却始终稳坐钓鱼台，他深信自己的老朋友刘邦不会对他下手。尽管当时的诸侯人人自危，甚至彭越的部下都觉得刘邦迟早会对他动手，但彭越却始终保持着对刘邦的信任。即使陈豨谋反、卢绾通敌，彭越也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即使他因病不能跟随刘邦作战而被骂，他也依然坚信自己的王位是安全的。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随着淮阴侯韩信被吕后处死，刘邦急忙从前线回到长安。然而就在他回到长安后不久，有人向刘邦告发说彭越谋反。刘邦立即派人将彭越拘捕并押送到洛阳进行审讯。值得注意的是，当时大汉朝的首都已经迁到了长安，但刘邦却选择在洛阳对彭越进行审讯。经过审讯后，由于证据不足，刘邦下令将彭越废为平民并流放到四川。

然而这个案件并未就此结束，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本应该在长乐宫深居简出的吕后突然急匆匆地赶往洛阳，在途中“偶遇”了被贬为庶人的彭越。两人一见面，彭越就向吕后哭诉自己的无辜，并希望能回到老家昌邑安度晚年。吕后表面上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带他回到了洛阳。然而一见到刘邦后，吕后却直接建议要杀掉彭越。刘邦对此不置可否，于是吕后便指使彭越的部将再次检举彭越造反。在吕后势力的不断逼迫下，刘邦无奈地下诏将彭越灭族。

彭越案充满了重重疑点，让人不禁对背后的真相产生了好奇。为什么刘邦没有按照司法程序将彭越交给廷尉审判？为什么他要亲自到洛阳审理此案？为什么查无实据的彭越会被降为庶民并流放到四川？吕后为何会突然离开长安拦截彭越？她为何一定要置彭越于死地？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从废楚王韩信开始，刘邦就被贴上了刻薄寡恩的标签。随后的韩王信、赵王张敖事件更是让他背负了杀功臣的恶名。但与彭越之间，刘邦从未有过隔阂。他们之间的信任是深厚的，彭越从未想过刘邦会对他下手，而刘邦也从未怀疑过彭越的忠心。

在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刘邦召见哪位异姓王，哪位异姓王就会倒霉。但彭越对刘邦的召唤总是积极响应，从未表现出任何疑心。就在彭越案发生的前一年，太上皇驾崩时，刘邦召集诸侯进京吊丧，彭越也是第一时间赶到。而当刘邦征讨陈豨时，他希望彭越能为他撑场面，但彭越因病未能前往。尽管如此，刘邦对彭越的缺席仍感到不满。

在随后的日子里，长安传来了韩信被吕后诛杀的消息，这让刘邦感到坐立不安。为了对抗吕后的势力，他开始在地方上潜伏势力，而彭越就是他最看重的潜伏对象之一。正因为如此，刘邦才会亲自到洛阳审讯彭越，以避免吕后对彭越进行面授机宜。他将彭越流放到四川，这背后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

然而刘邦处理彭越案的方式太过诡异，很快就被吕后察觉到了异常。她立即从长安出发前往洛阳，发现彭越并未被判处死刑。这让她感到十分不满，因为她还记得当初贯高案时刘邦的决绝态度。如今他对彭越却网开一面，这背后必然有蹊跷。为了解除后患，吕后发动自己的势力逼迫刘邦下诏族诛彭越。

在吕后的操纵下，彭越不仅被族诛还不许收尸。但彭越的部下大夫栾布却不顾禁令高调地为彭越收尸。刘邦下令逮捕栾布并亲自审讯他，但栾布却仗义执言历数了彭越在大革命时期的赫赫战功。他的话语让刘邦大为感动，于是亲封栾布为都尉以示保护。

彭越的死让刘邦痛苦异常，他不仅背负了禽兽的骂名还失去了自己看重的亲信。更让他感到压力的是吕后的势力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一年刘邦已经六十岁了，在经历过无数次的革命斗争后，他渴望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然而彭越案却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让他意志消沉地回到了长安城未央宫过上了秦二世般的生活。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刘邦决定再次与吕后展开较量。在此之前他悄悄地办了一件大事：在吕后势力逐步做大的同时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势力，并委以重任给一些忠诚的臣子如陆贾等人，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他还借彭越案向诸侯们送了一份神秘礼物——由彭越的肉制作的肉酱，以此作为警告和试探。在这场帝后之争中，英布成为了下一个躺枪的目标，而刘邦、吕后和英布这三方势力的周旋也成为了接下来的故事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