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的一声,一个人从龙门浩江边台阶上掉到江里,“喵,喵,喵”几声急促的猫叫显示着一个小猫的惊慌和无助……
“咳,咳,咳”一股浓烈的叶子烟味道把我熏醒了,“这里是哪里?”。
“毛二(重庆渝北长寿一对年轻小伙子的称呼),你醒了索。”一个老头抽着叶子烟坐在船头,抽了一口烟他继续说道:“这是阴间,死人的世界。”
“我死了是吗,这是阴间接死人的船?”
“严格上来说你是死了,不然不会到这里来,但是你来早了,你阳寿未尽,这对我们来说是大问题。”
“你们,你们是谁?”我很疑惑,此刻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木质的小船上,船篷是竹子编的,里面夹着箬竹叶可以起到防水作用,船头的老头实际上不是很老,四十几岁样子,青布长衣,头上戴着白布围成的帽子,用短竹子烟杆吸着烟,脸上有些为难,他又抽了一口烟,才把烟杆别再腰间,说:“我是重庆府城隍庙的差役,用你们现在的话说叫做公务员。主要负责长江重庆城区段落水的游魂。你们这些毛儿,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老是给我们出难题。对了我姓李,在世的时候是渝北张关人,你叫我老李吧。你可以在船头稍微看一下夜景,我们先去去对面码头靠岸停船,才能去城隍庙找判官处理你的事情。”
我有些疑惑,我的事情,我不是死了吗,然后直接算我的功过,如果是有罪的,直接下地狱,没罪投胎,我没有继续问,既来之则安之。龙门浩到YZ区望龙门距离很短,很快我们就在码头把船停好。
只见对岸龙门浩一带都是低矮的房子,横跨在江上的东水门大桥也没有。渝中这一代的房子好密集一些,但是都是些低矮的老式建筑,有的门口还有牌坊,灰色的小青瓦白色的墙在夜色下如此如此安静,细看街道之间好像又有人来回走动,有的用镣铐押着人,有的手里拿着盒子,有的背着东西,但是都没有说话,安静沉默得有些诡异。
老李好像看出我的疑惑:“地府的人,几百上千年来都做这样的重复的工作,很多人已经都已经不想说话,那些被压着的人都是有怨念的,解释了很久没人理他们,自然也就不说话,他们哪里晓得像差役是不能够听取他们的冤屈,也没法为他们做主的。至于你,是例外,你没有怨念,不用被押着,我可以和你说话,就像看着我们家那几个毛二一样,他们现在都是大人了吧。算了不说这个了。”
老李拿出一个灯笼点燃,上面写着“重庆城隍”四个黑漆大字,我正在想天本来的就是黑的,你这灯笼上面还是黑漆大字,看得清吗?只见他举着灯笼里面飘出幽蓝色的光芒,照亮前行的路,我跟着他后面,不知不觉走得十分轻快,感觉像在飞一样。
我们在一个高大得牌楼下面停下来,上面写着“三阴治所”,下面有一排高高的台阶,牌楼顶端是在云中回头状的鳌鱼,显得牌楼特别高大。老李带着我从牌楼左边小门进去,一路上默不作声,不知道穿过几个院子,我已经没有方向感,来往的人大家都礼貌的点头一点不说话。
直到停在一个小院子里面停下,老李恭敬的站着,向堂上坐在主位上的人说:“回判官,这是今天在江里落水的新魂,因阳寿未尽,无法转到厅上审理,特地带过来请判官查阅薄子安排。”“老李,你先坐下,请我们的小客人坐下。”坐在主位上的人答话。老李坐着左手边倒数第二张椅子上,我挨着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
判官说完就翻阅面前大案上的一本厚厚的书,翻阅得很快,好像能够一目十行,在仔细看那人,圆脸,耳垂比较厚,越看我越觉得这人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好像有差别。翻阅书籍的手停下来,应该是找到了我的资料,判官的目光停下来细细的审阅。
这时外面走近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到堂上站直了高声道:“传城隍令,将落水新魂南邑杨未暂留黔南义庄,责差役李明福负责暂管。传三殿十二司通判、通事人员齐聚大殿。此令,重庆城隍张。”声音好像有穿透力一样,感觉好多地方的人都听到这个声音,并且放下了手里面的事认真的在听。
判官和老李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原本只是他们手里的一个小案件,怎么还惊动了城隍要聚集三殿十二司商议。判官没有说话,挥手示意老李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