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斯巴达

被黑暗与混乱笼罩的村子里，恐惧如影随形，枪声、叫喊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乐章。

诺琪高紧紧攥着阿卡姆的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混乱在四周蔓延，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直到破屋的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胖一瘦的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布治，你看那把枪。”

“没错，是阿卡姆老大的。”趁乱闯入村子支援老大的布治惊喜的叫出声。

山姆立刻对着诺琪高询问道：“小丫头，这枪的主人在哪里？我们在找他。”

诺琪高这才有了反应，看着凶恶的两人鼓起勇气拦在身后两人身前。

布治和山姆对视一眼，来不及墨迹了，两人默契的同时出手夹住诺琪高和身后的两人。

“你们跟我们走，这里太危险了。”

…

废品店。

海军搜捕队毫无征兆的冲进小店，猝不及防的奸商被一枪托打倒在地，随后是堂而皇之的洗劫。

抱着小熊玩偶的卡莉娜捂着嘴躲在柜子里，她牢牢记住爸爸的话，遇到危险就躲起来不要出来，不要出声。

不知过了多少，海军拖着满脸是血的维克多大包小包出了变成废墟的屋子…

第二天。

拎着爸爸礼物的卡莉娜行尸走肉般走在城市废墟中。

她记得爸爸说过，如果他不在了就去找阿卡姆，那个会给自己糖纸的哥哥。

…

蔚蓝的海水持续拍击着海岸，躺在岸边营地里的阿卡姆悠悠地抬起一只手掌，透过手指的缝隙，凝望着天上炎炎的骄阳。

战败被俘已七天，囚于营地苦难言。

他人绳捆身尚松，我被铁链锁心寒。

骄阳似火心犹冷，海浪拍岸梦难安。

何时挣脱此困境，重获自由见蓝天。

这鬼地方白天日头毒，晚上冷刺骨外，一身单衣的阿卡姆剩下的感受就是饿，狗日的海军太狠毒。

那晚没有奇迹，也没有什么救世主，系统更是像死了一样。

阿卡姆干干脆脆的被海军一顿暴打，当时他都准备寄了，没想还能留下一条命。

原本以为废墟求生已经是最惨的了，没想奴隶更没人权。

整个营地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汗酸混合的气味，四周是破旧不堪的帐篷，衣衫褴褛的奴隶们目光呆滞，在监工的皮鞭下麻木的修理码头。

原本被大火毁坏的码头短短时间被清理出来，一排排房子拔地而起，这效率放后世工程队都自愧不如。

高效率的代价则是人命，不多，每天消耗十条罢了。

残酷的现实让一部分人崩溃，行尸走肉的被驱使，胆大的则计划逃跑，并且行动派已经付出行动。

自己身边这个家伙就是。

耳边阵阵痛苦的呻吟让阿卡姆烦心，昨晚逃跑被抓回来的人没有被杀死，只是所有人都被取消了今天的猪食。

对，阿卡姆称呼奴隶的食物为猪食。

受伤的阿金蜷缩在肮脏的泥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细密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他的手臂和腿部有着深浅不一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肉外翻，血水早已干涸，混合着泥土，显得格外可怖。

苍蝇在伤口边嗡嗡盘旋，他却连驱赶的力气都没有。

哼一晚上，真是烦人。

阿卡姆从自己的衣服下摆用力一扯，扯下一条布，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扯得衣服都歪向一边。

随后不管不顾地将布直接压在阿金的伤口上，阿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想要抽回胳膊，却被阿卡姆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阿卡姆不耐烦地说道：“忍着。”

说完他又用力地把布在伤口上缠了几圈，打得结又紧又难看，最后还猛地一拽，确定不会松开才把阿金的胳膊丢开去处理腿上的伤口。

“上工了，都快点。”

还没等处理完腿上的伤口，打手们已经挥舞着皮鞭前来赶人。

阿卡姆扔下阿金一个闪身藏到帐篷后面的草堆，他仗着灵活和管理松散一直在营地里躲猫猫。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

等赶人的打手看到在地上躺尸的阿金掉头离开，阿卡姆才从草堆里钻出来继续躺着。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他不知道的是营地外的高台上，抓住他的劳尔上校正和自己的副官讨论他的下场。

那晚下令杀死同僚的副官拿着阿卡姆掉落的锯齿镰刀建议道：“长官，我看了那些海贼的致命伤，那个小鬼很危险，要不要处理掉。”

“你还是见识太少了，我在香波地群岛见过那些奴隶商人的手段，不管多么桀骜不驯的海贼落到他们手上都会乖乖听话，何况怕一个小鬼。”

上校不以为然，乡下人见识少，作为本部空降而来的军官，从心底对东海人有一种优越感。

看到长官已经决定，副官明智的闭上嘴。

“这些人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确保每一个海兵都拿到钱，至于死去的那些蠢货全部按倒金刚海贼团头上。”

“长官放心，我一定办好。”

机灵能干又有分寸，东海第七支部的上校对于自己的副官还是很满意的。

“对了，选一些执行得力的海兵晚上参加宴会，我想到一个好点子。”

…

月上柳梢头。

茭白的月光将奴隶营地照的有如白昼，可一切却死气沉沉。

海军驻扎的码头上灯火通明，食物和酒水的味道被海风送到阿卡姆嘴边。

阿卡姆坐在草堆上回忆穿越前的年夜饭，就着香气沿着口水。

“阿卡姆，是你吗？”

突然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阿卡姆侧过头发现一道狼狈的身影。

哟，这不是奸商维克多嘛。

“你来了。”

“我不想来。”

废话，说的谁想来一样，阿卡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坐。”

阿卡姆招呼老熟人一声掏出一个长木片剔指甲里的泥。

“卡莉娜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死，我要去找卡莉娜，求求了，帮帮我。”

看到熟人维克托好像突然奔溃了，抱住阿卡姆垂下来的腿哀求道。

阿卡姆抬起被铁链捆住的双手双脚道：“靠，我是泥菩萨过河，你找其他人吧。”

“如果只是铁锁，我有办法。”

维克多压低的声音让阿卡姆眼睛一亮，然后不懂声色道：“知道了，你去给旁边这个傻瓜找点水。”

维克多扫了眼半死不活的阿金点点头道：“好，交给我。”

等维克多一瘸一拐的走远，阿卡姆依然坐在草堆上发呆，逃跑什么的再等等。

…

月到半空。

死气沉沉的营地突然变得吵闹起来，用睡觉抵抗饥饿到半夜的阿卡姆同样被吵醒，没一会维克多拉开帐篷进来。

“又有人逃跑了？”

维克多摇头道：“不是，是海军要抓人参加角斗，生死斗那种。”

“什么？”躺着的阿卡姆立刻坐起身点开系统的光幕。

[声望值：879]

“阿卡姆，王八蛋海军要我们自相残杀，我们得尽快逃跑，干了这些事的海军不会留我们性命的。”

维克多急着转圈，而阿卡姆则兴奋的套上自己保留的唯一财产黑皮鞋起身往外走。

“你看，又急，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

营地的中央，一片空地被粗暴地清理出来。

宴会留下的残羹剩饭随意地堆放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一名海军趾高气昂地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大声宣布：“参加角斗，胜利的奴隶就能吃饭！”

话音刚落，饿了整整一天的奴隶们，眼神瞬间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那堆被荷枪实弹的海兵们守护着的食物，喉咙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饥饿让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

人群开始不安地骚动起来，就像被惊扰的蚁群。

很快，一个身形高大的奴隶率先站了出来，他的身影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突兀。

有人带头后，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不少奴隶纷纷战战兢兢地走到圈中报名。

坐在椅子上的劳尔上校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他得意的说道：“果然，奴隶就是这么贱。”

副官在一旁连忙附和：“长官，您果然测算无遗，这些奴隶根本经不起食物的诱惑。”

劳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抬高声调，近乎雀跃地说道：“那今天可有好戏看喽！”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双手在空中挥舞，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的演出。接着，他大手一挥，冲着身旁的副官喊道：“把这些奴隶都给我编上号，今天的赌局正式开场！”

副官忙不迭点头，小跑着去安排。

上校搓了搓手，扫视着台下那群因饥饿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奴隶，又看向周围同样满脸期待的海军们，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大伙可都瞧好了，看看今天谁能大发一笔，咱们就小玩一把，一赔十，乐呵乐呵！”

“只有十个赢家，从圈子里出去的只能有十个人，你们看着买。”

他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伴随着奴隶们的低声呜咽和海军们的哄笑声，将这场残酷的闹剧推向了高潮。

不少奴隶像是被噩梦裹挟着迷迷糊糊就走进了圈子，可一听到上校的话，浑身猛地一哆嗦，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有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此刻在圈子里的，足足将近上百人。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怎么可能只留下10个人？

那些对自己毫无信心的人，下意识地开始往圈外缩，可荷枪实弹的海兵早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但凡有试图跑出去的人就会被狠狠一脚踢回来。

恐惧在蔓延，有的人承受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场面一片骚乱。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一个试图逃离决斗圈的奴隶被无情击倒，鲜血在地上迅速蔓延。

人群先是猛地一震，紧接着，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出一点声响，只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就在全场被恐惧与死寂笼罩之时，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气喘的声音突兀响起：“稍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来晚了的阿卡姆急急忙忙冲出来。

他站定后，目光坦然地看向那些荷枪实弹的海兵，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还能进去吗？我要参加决斗。”

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片压抑的氛围中，竟莫名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感。

负责现场秩序的少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冷哼一声，侧身让出了位置。

既然这个小鬼一心找死，自己又何必阻拦。

阿卡姆稳步走进角斗圈，缓缓抬起被铁链紧锁的双手，目光平静地问道：“这个，能解开吗？”

远处的副官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刚要开口拒绝，上校却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劳尔盯着阿卡姆，眼中满是完味，他可记得这个小鬼，那晚可是给了自己莫大的惊喜，在无聊的东海总要找点乐子。

笑罢，劳尔大手一挥，高声说道：“给他解开！”声音在营地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副官刚要张嘴，猛地反应过来，赶忙闭上嘴巴，匆匆吩咐手下赶紧去找钥匙。

劳尔却笑得前仰后合，戏谑道：“何必这么麻烦。”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起一脚，一道肉眼可见的斩波从他脚上汹涌奔出，眨眼间就冲到阿卡姆面前。

“砰”的一声巨响，阿卡姆手中的铁锁竟被这股力量直接击碎，铁屑飞溅。

劳尔双手抱胸，仰着头放声大笑：“这不是简单得很嘛！”

四周的海军和奴隶们顿时惊得呆若木鸡。

海军们心里清楚长官实力不凡，可亲眼目睹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咋舌。

而奴隶们更是惊恐万分。

原本就对这场残酷角斗充满绝望，此刻看到劳尔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力量，更是吓得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人群中发出阵阵压抑的抽气声。

“切！”

阿卡姆把铁链扔掉地上发出不屑的声音，好像刚刚差点被切下脑袋的不是他。

穿越者还怕死吗？

“那么能开始了吗？”阿卡姆掏出两根木刺舔舔嘴唇催促道。

好一头饿狼，副官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他讨厌一起不安定因素，这个小鬼最好死在今天。

劳尔突然不笑了，这个眼神唤醒了他不愿回忆的画面，真像呀，和新世界的那些恶棍。

但他还至于被一个小鬼吓到，挥手下令道：

“开始吧。”

…

背上醒目的96号号码牌在风中微微晃动，阿卡姆在海兵的叫喊声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入乱战的人群。

他力量仅稍高于常人，却胜在速度奇快，眨眼间便穿梭于一众奴隶之间。

一名身形魁梧的奴隶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带着呼呼风声砸向阿卡姆。

阿卡姆嘴角一勾，不退反进，身体如泥鳅般灵活扭动，在拳头擦身而过的瞬间，侧身欺近，一记肘击狠狠撞在对方侧腰，对方闷哼一声，脚步踉跄。

还未等阿卡姆站稳，右侧又有两人同时扑来。

他目光一凛，脚尖轻点地面，高高跃起，双腿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接连踢中两人胸口。

两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砸倒一片。

阿卡姆在乱战中左冲右突，利用灵活的脚步和出其不意的攻击，逐一击破对手。

这种乱战正是变态杀手先生喜欢的，两根木刺很快被鲜血染红。

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直到阿卡姆站在一片狼藉的角斗场中央，口喘着粗气，周围是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对手。

原本热闹海兵阵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鸦雀无声，椅子上的劳尔上校冷哼一声起身离场。

一旁的副官默默打开腰间的枪套，稚虎果然不能留下。

“明把这里搭的更高，明天晚饭的时候继续。”

走下木台的劳尔突然转过头看向副官。

副官一个激灵连忙答应：“是，长官。”

场中阿卡姆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喷涌出滚烫的气息，还不知道自己刚才鬼门关走了一趟的阿他还在盘算自己的收益。

[恭喜宿主战斗胜利，声望值+95]

可恶，还差26点，这些家伙太弱了。

阿卡姆抬头看向那些强壮的海军露出嗜血的凶光。

算了，还不是时候。

上校走后副官一脚将堆放食物的桌子踢翻同样离开营地。

阿卡姆看着本属于自己的食物滚做一团咧开嘴，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他不会跟将死之人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