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昭昭,不许了

他过来不到一分钟,已经被她“驱赶”两遍。

觉得不对劲,手抚上她的脸颊,这会儿她没有反应过来,滚烫的温度将他指尖方才在门外沾染的寒气都消除个干净。

“唔……”

她不受控制地哼了一声,双手推他,“阿兄出去,阿兄出去……”

他按下她的手,“蛊?”

为何这次她蛊起反应了他却毫无感觉?难道是酒精作祟?

“是酒……”

她执意隐藏,担忧他到最后又是划破手腕为她以血做药,不愿这样,不想这样。

“乖。”他弯腰抱她起身,大步'走向床榻将她放下,苗疆的蛊师还未来到临阳,除了饮血没有别的办法。

她也知道。

于是在他放下她要去拿刀时死命拽住,泪水模糊了眼睛,“上次便说了不好喝,日后都不喝,阿兄答应我的,阿兄答应我的……”

真的不愿他受伤了。

贺景珩眉头紧锁,却也轻声哄她,“好,不喝,我去关门,可好。”

闻言,她朝他抬手。

关门也要带她,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无法,只好只手将她抱起,快步去关上房门,炙热的体温让他一时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从她身上传过来的。

喉咙发紧,他重新将她放回床榻,她害怕他会偷偷离开,双手紧紧搂在他腰间不放,身子却轻颤着。

难受到了极点。

“冷水浴……”她轻声请求。

“不可!”他厉声拒绝。

不敢想,这样的天气她去泡冷水浴会对她身子造成怎么样不可逆转的伤害,就算是抽干他身上的血,也不值得她去这么伤害自己。

“呜呜。”她揪着他的衣服抽泣。

“乖昭昭。”他大掌顺着她的发哄,“最后一次,我保证。”

最后一次饮。

可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这次不也还是破例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可以继续下去了。

她怕自己拉不住他,脑子乱糟糟,双手搂住他脖颈,往他怀里坐下,这个姿势,他不得不依着她的动作俯身低头。

“昭昭……”

他拉着她的胳膊,想先与她拉开距离。

“呜呜难受。”她得不到冷水,只能探寻其他冰凉的东西降温,而垂手可得的,只有他身上还未被她完全侵染的体温。

“阿兄凉……”

她探着脸颊抵在他脖颈处,两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险些要被她扑倒,他一手抵住床板稳住身体,一手扶住她。

身体绷紧,呼吸全都乱了。

好似真的有用,她一边的脸颊好像降温了不少,她迫切地想要继续为另一边的脸颊降温,却在换位置的时候,唇瓣不小心蹭到了的脖颈。

喉结所在之处……

“——!”他心脏漏了一拍,与她拉扯开距离,声音哑得离谱,“乖,别乱动。”

好不容易找到点化解难受的办法,还要在这种情况下被拒绝,她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泪珠滴落下来,没在他的衣袖上。

咬着唇,眼眸盛满了委屈的光。

薄唇紧抿,他侧开头,将脖颈露出来。

她这才抬手擦擦脸,又倾身将另一边的脸颊抵上去。

温软的脸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心脏一颤,闭上眼睛极力调整呼吸,他断定,此刻蛊虫并没有起作用的他,也开始躁动了。

毫无用处。

废话,他又不是什么佛子,怎可能没有半点悸动,更何况窝在怀里的人儿还是她。

下药般,还是猛药。

小姑娘还岁月静好,蹭蹭这边的脸又蹭蹭那边的脸,直到觉得脖颈上的温度已经被自己侵染透了,她才又继续探寻别处。

小手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拉。

“昭昭,不许了。”

不单她烫了,他也很烫。

“呜……”

又是方才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贺景珩认输,放任她去扯,她的衣襟与他的构造不同,扯也未必扯得开来。

视线转向她床边的梳妆台上,目触到她今日佩戴的发簪,长手一够,便拿了过来。

趁她还在他衣服上胡作非为时,往指尖上扎了一下,鲜血快速聚成一个小血珠,他正想抱她起来过去桌子那边拿个杯子。

小姑娘却跟他有心灵感应一样,衣服也不扯他的了,直起身子看向他手中的发簪。

“还热不热?”他轻声问。

“嗯……”她诚实地点点头。

“阿兄带你去喝水,可好?”顺带把血给她装起来。

只见她摇摇头,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滴血的那根手指,眼睛通红,“阿兄又受伤了,呜……”

他笑了笑,“蚂蚁咬一口都比这疼,别哭了,昭昭。”

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怎么想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要快,还没有捋清楚思路,便垂头亲在他手指上。

聚起的小血珠在她唇瓣上匀开,第二次,感受到她唇瓣的触感。

手指僵硬。

不是为了吸吮他指尖上的血迹,而是,迷迷糊糊的,笨拙的,想要为他止住她觉得会很疼的疼痛。

她总是,在下意识地举动与无意识的一句话中,让他心脏不由自主的因她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这片刻的时间静止了多久。

直到指尖已无血溢出,直到她的脸颊靠在他手臂上睡了过去,静止的时间才重新流动起来。

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她,看了眼还有些湿润的指尖,唇瓣抿紧,五指握拳,收于掌心。

她醉酒会断片,跟上次一样,醒来后许多事情都会忘记。

这次也可能如此。

但清醒着的人,能将细节都牢记于心。

真的,完了。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在此刻几乎全然崩塌,将怀里的人往上搂了搂,让她靠得更加舒服。

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本来异常的温度慢慢恢复到正常的样子,蹙紧的眉心也缓缓松开。

唇边的那抹笑在宣告着她美梦入夜。

眸光如同抚在她脸颊的那只手一样充满柔情,好似对待珍宝,又好似比珍宝还要珍贵万分。

眷恋,爱惜……

还有她从未于他身上看到过的偏执,此刻几乎全都有。

于她,早就已经,无法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