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敞开心扉

今天刚好是周六，赶上了高三的最后一个双休。

“叮咚。”

顾轻野起身去开门，看清来人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舅舅？”

面前的人约莫40来岁，简单的衬衣配上休闲黑裤，眉眼和顾轻野有些许相似，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程骁途走进屋内，便看到江思瑜正坐在沙发上。

“舅舅好。”江思瑜立刻马上弹起身，微微的鞠躬示意。

程骁途朝江思瑜礼貌的微笑，然后看向顾轻野，说道：“阿野，她是你女朋友吗？”

顾轻野非常骄傲的点点头，给程骁途倒了一杯水，道：“刚刚追上的。”

程骁途端起水杯就坐到江思瑜的面前，他的目光很柔和，看上去平易近人。

“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程骁途轻声询问。

“我叫江思瑜，周瑜的瑜。”

江思瑜看上去没有一点的不自在，非常自来熟地和程骁途聊了起来。

“看到阿野没有自暴自弃，那我也就放心了。”程骁途低声叹了口气，顾轻野高中三年都没有回过一趟家，自己的工作很繁忙，也只是偶尔看他一下。

“真的谢谢你，愿意照顾我们家阿野。”程骁途激动地握住江思瑜的手，“已经快高考了，我就是专门来看看他，给你们加油打气！”

顾轻野安静地坐在旁边，随意的靠在软软的沙发上，时不时捋捋江思瑜飘逸的长发。

临走的时候，两个人都走到门外去送他。

“思瑜，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程骁途的表情很耐人寻味，请求似地望向顾轻野。

江思瑜甚至没有等顾轻野说话，立马就拉着程骁途下了楼。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而江思瑜也从程骁途的口中所述，真正了解到顾轻野的人生。

月光如洗，轻轻洒落在别墅的琉璃瓦上，泛着淡淡的银辉。

“骁途，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阿野。”楚天航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知所措地看着程骁途。

楚天航刚刚娶了程羽霏，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视同仁的对待顾轻野，但他还是做不到。

“我只是一看到他的眼睛，就像是要吞了我似的。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羽霏，我我想和她好好生活。”楚天航蹲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喘息。

落地窗帘的尾边沾了一点水渍，程骁途低头叹息一声，他强压着怒意，温声道：“天航哥，阿野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情，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

“你娶了我姐，就要爱屋及乌地接受阿野，他这孩子太惨了。”程骁途不禁哽咽，“他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

楚天航一直深深爱着程羽霏多年，顾家一朝出事，他才迎来了娶她的机会，哪怕知道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也心甘情愿。

“你知道吗？”楚天航起身，“他看我的眼神和顾武纪一模一样，都是那种不近人情地轻蔑，我怎么能够接受他？”

程骁途原本温和的外表，已经渐渐充盈了怒气，大声吼道：“可他和顾武纪根本不是一样的人！”

楚天航一时无言以对，过度激动导致眼眶微微泛红，他无声地叹息。

“阿野在顾家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活了，你现在又不愿意接纳他。”程骁途大声质问，“那你想要他怎么办？”

程骁途见楚天航不说话，继续讲：“他现在还在上学，在学校里要受尽多少冷眼和讽刺，还有那个张宇显，阿野对他百般容忍，自己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楚天航大声喝道：“够了，我不听了。”

程骁途是打心底里心疼顾轻野，他看到楚天航这样的态度，对他已经心如死灰了。

“我真不知道，我姐嫁给你到底图什么？”程骁途怒骂一句，“我们程家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娘俩！”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度变得焦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闯入他们的争吵。

程羽霏女士捂着自己的肚子，眼眸泛起点点泪光，语气似乎很惊喜：“天航，我怀孕了。”

两人双双瞪大眼睛看着程羽霏，楚天航却是一脸喜出望外的抱住程羽霏。

“羽霏，我们之间也有孩子了。”他喜极而泣，嘴角始终上扬。

程骁途别过头去不忍看到这一幕，他缓缓开口道：“那你们两个人自己过吧，我带着阿野走。”

三人之间寂静了一会，程羽霏主动开口：“好，你带他走的越远越好。”

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顾轻野一样，眼神一片淡漠。

程骁途气得举起手，手指在空中悬停了一会，颤抖着放下。

他妥协了，淡淡开口：“好，等他中考完后，就离开。”

【监狱】

昏黄的灯光下，狭长的走廊被厚重的铁门切割成一段段压抑的空间，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闷的回响。

顾武纪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总裁气度，取而代之的只是凌乱的头发，耷拉着眼眸，一脸颓废地看着面前人。

探视室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臭味，人之间隔着一块玻璃板。

“干什么？”顾武纪的声音通过玻璃板中间的小孔传入程骁途耳中。

他的眼神很阴冷，又透露着一股深深的绝望。

“姐夫，我打算带着阿野离开，临走前你要看他一眼吗？”程骁途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顾武纪眼球充血，眨着嗜血的眸子，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吗？”顾武纪大声吼道，“老子现在全拜他所赐。”

当时，顾武纪背后有着强大的律师团队，结果顾轻野等证词却是把他死死地钉在上面。

“这里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在这里过得应该不差吧。”程骁途说道，“顾家的事情，也有别人在帮忙打点。至于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们还在努力。”

顾武纪气愤到起身，他嘶吼着：“你们都是一帮废柴！”

程骁途眼神一片淡漠，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愿意听到这些话。

“你要是不愿见到阿野，我就走了。”程骁途说着，就打算转身离开。

顾武纪冷声开口：“告诉那个小子，老子现在只想掐死他。”

程骁途得到答案之后，微微颔首：“那我走了。”

程骁途走出门，对面前人小声说道：“阿野，我们走吧。”

刚刚两人的对话，尽入顾轻野的耳中。他的眼眶微红，喉结上下蠕动，握紧拳头。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舅舅，我们走吧。”

车内很宽敞，顾轻野一头靠着车窗，眼神游离。

半晌，他缓缓开口：“舅舅，我去C市吧。”

程骁途平时工作繁忙，送顾轻野离开S市是最好的方法。

……

程骁途和江思瑜两人坐在咖啡店，她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卡布奇诺，手指微微发抖，嘴角抽搐道：“阿野，怪不得他始终不愿对我讲这些。”

“思瑜，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喜欢我们家阿野。”程骁途淡淡神伤，“我还担心他会放弃生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笑了一声：“我还把他出国留学的事情给准备好了，没想到就遇到了你。”

江思瑜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她默默地点头：“舅舅，你放心吧。阿野和我都会好好的。”

江思瑜起身，飞快地跑回顾轻野的家，发丝被风吹的凌乱。

顾轻野打开房门，江思瑜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将头发轻轻挽到而后。

“阿野。”她踮起脚跟，伸出双手环绕在顾轻野的脖颈，大腿跳上他的后腰，紧紧地拥抱他。

顾轻野错愕了一瞬，两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炙热，身上的芳香混合。他用力抱住她，侧头吸吮她的脖间，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草莓印。

“我爱你，阿野。”

江思瑜尽情地享受着这种炙热的氛围，仅仅依偎在顾轻野的胸膛，嘴角微微抽搐，眼角似有泪水流出。

顾轻野轻轻松开嘴，他的眼神中充盈着破碎，两人热情相拥。

江思瑜被小心的放下来，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脖颈，一脸享受的笑笑。

“顾轻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江思瑜已经深深爱上了他，无关乎任何人任何事，她的直觉告诉自己：

既然上天让我重来一次，那你就是拯救我的天使。

时间转瞬即逝，高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开元一中争取到了高考考点的机会，江思瑜和顾轻野已经获得了竞赛保送，两人干脆没有去考场。

A大在S市，顾轻野的家也在那里。

江思瑜一直隐隐担心地着他，前世虽然他也是在A大，但自己对他可以说是毫无印象，这期间一定有过什么事。

“阿野，我们可以不去A大的。”江思瑜缓缓开口，她语气很果断。

顾轻野垂下眼睑，若有所思道：“有些事情，我总是要面对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江思瑜再次抱住他，顾轻野微微抿着唇，眼眸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