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平平打铁匠，引公子打眼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沈风仍沉浸在梦乡之中，或许是因为前一晚的劳作过于激烈，他的睡眠异常深沉。

直至煤球在房门外几声清脆的吠叫，才将他从周公那里拽了回来。

带着几分不情愿，他缓缓起身，穿衣洗漱，一丝不苟地挽好发髻。

与师父一起吃过早饭后，郑老头嘱咐沈风先行前往铺子，而他则打算中午时分再至。

沈风注意到房柱下静静地躺着一竹篮香烛元宝和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手提餐盒，他点了点头，心中已明了今日师父的行程。

根据前世的记忆碎片，每逢清明时节与农历七月中旬的某个特定日子，郑老头总会提前备好祭祀之物，独自出城半日。

沈风曾好奇地询问过祭拜的对象，但师父总是三缄其口，只是让他安心待在铺内，等待中午他自会带午饭回去。

于是，沈风独自前往漠风锻坊。

抵达铺门前，他熟练地打开门锁，一块块木板被逐一拆下，随后在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铁器样品。

接着，他加煤、鼓风、烧炉，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一副老练的铁匠模样。

除了那些大型铁器的锻造需要师父协助外，沈风对铁铺内的每一道工序都已驾轻就熟，大部分小型铁器都能独立完成。

他将一块生铁投入熊熊燃烧的火炉内，左手拉动风箱，炉内温度骤升，铁坯逐渐变得通红。

片刻之后，沈风手持铁钳，深入火炉，精准地夹出那块赤红的铁块，稳稳地放置在砧板上。

“咣咣咣！”

伴随着密集的敲击声，那块铁块在沈风如雨点般的锤打下，逐渐蜕变成一把纤薄圆润的铁锹。

经过磨石的精心打磨，一把锃亮如镜的铁锹终于问世。

【技能：打铁（入门）】

【进度：26/100】

正当沈风准备再挑一块生铁时，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沈在忙啊，你师父呢？”

沈风转头望去，只见青石巷临街的陈铁甲正站在铁铺门口，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脸和煦。

“是陈叔啊，师父他今天早上出城去了，说是去祭拜什么人。”沈风微笑着回应。

“哦哦，我这记性，每到这个时候，郑师傅都会歇业半日。”陈铁甲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

“陈叔，有啥事吗？”

“还不是我家那小子，每天嚷闹着让我给他买一把宝剑，他还说练好武艺后要去参军入伍。我家里哪有这种东西？”

陈铁甲唾沫四溅，继续说道：“我想着，什么宝剑不宝剑的，我看都差不多。先给他打一把铁剑算了，若他不是练武那块材料，给他买再好的兵刃也是浪费钱。”

沈风闻言，笑道：“年轻人都爱舞刀弄枪嘛，陈叔把草图留在这里吧，等师父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

“没草图，你们看着随便打一把就成。”陈铁甲摆摆手。

“那有啥要求没？”沈风问。

“只要好看就行，材料啥的都不重要。”陈铁甲满不在乎地说道。

沈风心中暗想，既然没有材料要求，那他自己就能搞定。

“没问题，陈叔两天后来取吧。”沈风自信满满。

“好嘞，多少钱？”陈铁甲问。

“一共三百文，陈叔需要先付一百文订钱。”沈风回答。

陈铁甲留下一百文定金后便离开铁铺，而沈风又重新在铁料架上挑选起来，最后选了个材质很一般的长条型生铁块投入火炉内。

......

......

与此同时，在黑水城外，黄沙漫天，三匹快马正在沙漠中疾驰。

当最前方的白马越过一座沙丘后，一座建立在绿洲之上的宏伟城市赫然映入眼帘。

青砖白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古朴神秘，仿佛是沙海与天际交织出的梦幻之境，让初次目睹这座城市的人，都不禁呼吸急促起来。

“吁！”

“停下！”

为首之人座下的白马猛然停下，身后的两匹快马也迅速跟了上来。

“福伯，这就是黑水城吧？”骑白马之人突然向骑棕马的老者询问道。

一路走来，三人在沙漠中曾两次见到过沙漠绿洲，但走近一看，却依旧是茫茫黄沙，哪有什么绿洲和城市？

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

“呵呵，老奴也是第一次来这黑水城，此地与新州府地图上所标的位置相差无几，前方正是黑水城了。”老者回答道。

“太好了！终于到了！”年轻人兴奋地喊道。

老者指着前方说道：“公子，若老奴所料不差，从这个方向再往前走，应该能到黑水城的南门。”

“福伯，班泰，快随我进城！”年轻人急切地催促道。

“驾！”

这位年轻人第一次亲眼见到沙漠中的绿洲城市，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入城内。

“公...公子，你慢点，等等老奴啊。”

三匹快马越过沙漠，踏上绿洲地界，周围郁郁葱葱，连空气都变得湿润香甜起来，与对面荒凉的沙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进入绿洲后，三人放缓了速度。在进入南门时，老者向守城的门卒亮出了腰牌，三人顺利进城。

“福伯，这就是南沙街吧？”最前方的年轻人问了一句。

“是的，黑水城与玄京城类似，从四个城门通往内城的道路皆是主干道。”老者根据地图所载的信息回忆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着黑水城内的一切。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三人的突然到访似乎并未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

“公子，这里与京城相比如何？”老者轻声问道。

“不及京师之人烟稠密，亦无其繁华之盛景。然此边陲之城肃杀之气弥漫，颇觉异样，心怀惴惴。”年轻人说出了来到黑水城后的第一印象。

白天时分，黑水城的气温颇高，城墙坚固而厚重，街道两旁的许多建筑甚至能看到战争的痕迹。

“哈哈哈，公子后悔了？”老者打趣道。

“后悔？我才不后悔，若我不站出来，还有谁会在乎这个国家的存亡？”

“.......”

三人在通往内城的南沙大街上慢悠悠的骑着马儿，一边欣赏着当地的风土人情，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当三人行至南沙大街的中段时，一阵阵清脆的打铁声映入耳帘。

那连绵不绝的打铁声紧促而有力，富有极强的节奏之感。

从那张驰有度，有条不紊的节奏和敲击声中，哪怕是个外行，也能听出来对方在打铁时的热情与专注。

听得久了，这清脆的敲击声甚至容易让人陷入沉醉，令人着迷。

而那名正骑着白马在大街上漫步的年轻人，竟然能从这一声声的碰撞中听出来一丝少年感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打铁匠，但他的打铁声却容易让人联想到激情与上进，年轻与活力。

“去看看。”

已经听得有些入迷的白马公子似乎无法抗拒这富有韵律的打铁声，加快一些速度来到那家铁匠铺门前。

“漠风锻坊。”福安与班泰抬头看了眼铁铺上的门头招牌，默念出声。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打铁的主人果然是个小师傅。”白马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

空间并不算大的铁匠铺内，一名薄衫少年正在埋头打铁，脸庞、脖子上的汗水如雨水般滴落在赤红的铁坯和砧板上。

少年神色专注，时不时拿起大瓷碗喝上一大口水。

双耳不闻窗外事，沈风手下的赤铁在连绵的敲打之下，很快成型。

“公子，我们走吧，这打铁的有甚好看的。”老者催促一句。

“再等等。”

可能是那位白马公子患有不轻的强迫症，在看到那小师傅专注打铁的模样后就再也移不动眼睛了。

若是不能亲眼看着他将这把铁剑给打造完成，心中必会留下什么缺憾似的。

当然，沈风也注意到了店外的那三个骑马看客，可一旦开始锻打后就很难再停下来。

刚烧好的铁坯需要在一定时间内定型，若过了时间就要重新回炉，废时废料。

再说了，被吃瓜群众们围观着看打铁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有很多人，他就爱看这个，闲得慌，没事还能和打铁师傅扯几句嘴皮子。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直到少年将最后一道工序做完后，一把明晃晃的三尺铁剑赫然在手。

【技能：打铁（入门）】

【进度：42/100】

“进度加快了，力气也有所增长。”沈风对打铁的进度颇为满意，进步速度清晰可见。

正当沈风拿来磨石，准备打磨剑柄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略显古怪的声音。

“小师傅，能为我打造一把匕首吗？”

这声音，怎么像捏着嗓子在说话，装腔作势的样子？

“他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