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乌合之众

“我拒绝。”苏寒平静回应。

“为什么？我们给的条件足够诚意，而凡庸派目前却没有给你许诺任何好处，况且他们也别有用心，可并非亲近普通学生那么简单。”

“哦？愿闻其详。”

“我乐意解答，无论你承不承认，以前还是现在，本质上都是强者为尊，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建立起一支派系。那么强者从何而来？自然是从资质天生强大，走得更远的天才而来。”

“所以说白了，凡庸派也是天才建立的，从一开始就是天才派的分裂，或者说以前哪有什么天才派？那些凡庸之人根本成不了气候。”

对面声音侃侃而谈，语气轻松，接着又道：“但你想必清楚，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只有个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所求背叛一个阶级。”

“你觉得，那些背叛天才派，统合凡庸，限制天才的权力，资源的强者在想些什么？求的是什么利益？无非就是压榨，控制凡庸罢了。”

苏寒微微一笑：“泼脏水是经典话术。”

“不不不，我可不是在泼脏水。我们大多信奉一个准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再度临近末日的当下，凡庸弱者是没有资格生存都，理应被淘汰出去，让位给强者天才。”

“那些凡庸弱者甚至都不具备被我们剥削的资格，论起生产力，一个天才强者一天的劳作就是那些弱者一月甚至一年的苦工，论起智慧，气血都流通不畅的弱者，岂能比肩天才？”

“因此凡庸弱者创造的价值，我们实在是看不上，就像作为正常人，你会在意一团蚂蚁献上来的利益吗？肯定不会。”

对面语气笑起来，如此解释：

“但是在我们之中，就有些脑子不好使的，总觉得那些凡庸的弱者还有利用价值，具备某种潜力，因此才弄了个什么凡庸派统合他们。”

“所以你明白了吧？”

“对于每一个凡庸弱者而言，所谓凡庸派才是最大的吸血鬼，他们培养弱者，同时也是在压榨，控制弱者，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寒眉头微挑，淡淡出声：

“你们看不上凡庸弱者创造的利益？这般口气听上去，你们莫非已经超脱尘世，成为神明不成？过于狂妄，脱离实际了。”

对面思考片刻，传来回答。

“唔，神明谈不上，但我们确实看不上凡庸创造的利益，就拿万象这个异象举例，若非千年来，不断有天才强者支撑，早就塌了。”

“硬说这些凡庸弱者对我们有利益的话，那就只有一点了，便是有时候凡庸中也会诞生天才，弱者挤身强者，作为我等新鲜血液。”

“就比如苏同学你，以后天灵体之躯，超越部分先天灵体，从结果来看，已然是当之无愧的天才，足以迈入我等行列。”

“这样吧，我可以向你许诺一件事情，只要你答应加入我等行列，不与那所谓凡庸派系为伍，我们便可以助你完善后天灵体。”

“苏同学，你要知道，后天灵体目前理论是有缺陷的。灵体是如今这末日天地的造化，甚至是那一线希望。只有先天浑然而成，自然诞生的灵体才叫完美，若是后天成就，那便多出一丝匠气，终究会有所极限，难以触及更高。”

对面语气傲然，似乎相当有把握。

苏寒顿时有些好奇：“完善后天灵体的理论？有点意思，难道你们就不怕完善之后，后天灵体遍地都是，个个都是所谓的天才？”

“这不过是杞人忧天，你我都知道成就后天灵体难之又难，哪怕完善过后，难度也不会减轻多少，又怎么可能泛滥成灾？通往超凡的道路，无论是哪一条道路，都不会好走。”

“况且也正如我刚才所说，我等看中的不是血脉层面，而是事实层面。”

“假如日后后天灵体真的泛滥成灾，人人皆是天才，那就再好不过了，反而代表人族走向升华与蜕变，是人族抹去弱小的证明，能在这逐渐走向末日的残缺天地中存在更久一点。”

对面晒然一笑，依旧侃侃而谈。

“听上去我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苏寒微笑道。

“那是自然，天地破碎，末日再度逼近，唯有天才强者方能救世，在此特殊时期，那些可怜又可悲的凡庸弱者就不能干涉我等的行事，削弱我等的权势，致使我等资源减少，这会减慢天才的成长速度，浪费宝贵的资源。”

“如此行径无异于自取灭亡，阻扰救世。”

对面傲然回应。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利益？我还以为你们不食人间烟火，不在乎你们眼中的凡庸弱者的价值，现在看来还是在乎，太令人失望了，为此还找了救世这一个冠冕堂皇的口号。”

苏寒笑着摇头。

“你还不相信？等你日后看到资源浪费就清楚了，同样一颗丹药，那些凡庸之人吃上十多颗，都难以有半点寸今，但若是天才服用，仅需一颗就能突破境界，这便是事实。”

声音淡淡回应。

苏寒点头：“这个我自然认同，你们的理论也确实有点道理，但任何理论都是落到实际，在实际中，可操作空间就大了，于是一点一点，理论就发生偏移，成为个人私心的工具。”

“所以我给出我的最终观点。”

“你们自诩看不上凡庸弱者创造的利益，高高在上，但又害怕凡庸弱者的崛起会干扰到你们，多少有些可笑，我无法相信你们。”

声音沉默片刻，最后传来回应：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但日后你会后悔的，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何等的机会，你是第一个后天灵体，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后天灵体。”

抛下这句话，白玉令牌断开了通信。

苏寒挑眉，若有所思，继续按着吴德不让他离开，这可是十万万象钱，要是拿到手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为钱发愁。

另一边。

陆家庄园内，一位白发青年断开手中通信，神情淡漠，面前的陆家三兄弟战战兢兢，旁边的白衣青年则是皱眉出声：

“会长，苏寒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无妨，他日后自会后悔，既然苏寒不愿意接受我等理念，那么通知下去，我们这一系的所有教师全都拒绝成为他的导师。”

白发青年淡淡出声。

“可这不是还有凡庸那边么？”

白衣青年疑惑。

“没事，以他们那可笑的行事作风，只会觉得苏寒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要继续熬鹰，哪怕内部有人不同意，也会被压下去。”

“这便是所谓人数众多的凡庸派系。”

“一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