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小触手转瞬即逝。
水里的东西果然会怕火。
林晓风又如法炮制的划开几个红斑点,再点燃小触手。
可惜没有显微镜,她也不能进一步去研究这红色触手是什么……
局部研究完成后,林晓风试图点燃这具尸体。
但被水浸泡的尸体表皮看似很松弛,实则火并不能很容易的穿透外皮。
想来是为了保护里面的小触手吧?
林晓风点燃一根箭头,将箭头狠狠戳进去,丰满的人体在瞬间只剩下一张皮了。
“需要把火直接打进身体内。”
林晓风这样总结。
“那火会起到预防作用吗?”林晓风看着地上瘪下去的人皮思考。
宋允珩支持她的尝试:“只要不把船点了就行。”
“好。”
说完林晓风开始收拾现场,被感染的人身体上有大量病菌,是需要谨慎处理的。
但将人皮拎起来的一瞬间,林晓风眼尖的看见人皮里掉落了一个小石头。
小石头流光溢彩,光耀得好像不是从脏污的人皮里生出的。
这和守拙拿出的晶石相差不大。
“杂物间里一开始没这东西吧?”林晓风看看手中的人皮,想了想晚上那满船的水尸……
“那你还要准备火吗?”宋允珩看眼沉默的林晓风。
林晓风摇头:“火还是要放的,未必每具水尸体内都有晶石,而且那玩意一来一大片,不好解决。”
林晓风处理完人皮后回来,就看到拿着晶石在研究的宋允珩。
“看出什么了吗?”
“我在想,”宋允珩沉思道,“这样小的石头,有什么能耐成为通关道具?”
这是宋允珩第四次来这个副本了,副本里除了任务点,每次的境遇都是不同的。
虽然支线任务已经失败,但他有预感,这是他最接近隐藏任务的一次。
林晓风也看了眼石头,浅浅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早上又忙活这么一通,她已经很困了。
“我先去睡了。”
宋允珩点头,“晚会儿叫你换班。”
林晓风比了个OK,就回房睡觉了。
上船后,她已经不再做噩梦了。
但这一次噩梦又回来了,梦中她被扼住了脖子,不再是白色的塑料袋,而是一双肿胀的青白手臂。
那手臂很用力,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晓风在梦中挣扎,但梦中的力气却根本大不起来,有种无力的感觉。
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周身氤氲湿冷之气。
一声极轻的叹息在她耳边突兀响起。
林晓风只觉得身子一轻,她直接弹射站起身,背靠墙边,警惕的看向四周。
她的床下全是漆黑的海水,海水中伸出一只只青白的手,他们不停的往上抓,好似落水的人在寻找可抓住的浮木。
“救我,救我……”
“救救我……”
“……”
有求救的声音传来。
林晓风掐了把自己的脸,不痛,这还是梦。
但刚刚窒息的感觉太明显,她不敢轻易下水探查。
林晓风闭了闭眼睛,浅蓝色的透明小鸟飞在了水面上。
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海水中挣扎的手臂像默剧一般不停往上抓挠着。
林晓风的本体走得更慢了,她没什么力气的靠在床上,视野主要靠云鸟。
云鸟往上飞,在屋顶处看到了更全面的景象。
她看到了自己。
她很虚弱的靠在墙边,刚刚被掐的青白的脸色还没有缓和,鼻下已经蜿蜒两条血印子。
但看着朝她伸来的手臂,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神色,眼中更是隐隐有着兴奋之色。
那样极端的癫狂,也是她吗?
云鸟在空中盘旋一圈,宛如地狱的景色并没有让她产生畏惧之情,但在飞回去的途中,弱小的云鸟被一只手捏碎,只剩下飘散的羽毛……
但在云鸟最后的视野中,林晓风身后的墙发生了变化,那里伸出了两只手……
林晓风垂眸看去,那两只手不同于下面海水中挣扎的手臂般青白,反而是一种细腻的瓷白色,看着更像是艺术品。
那手带着微凉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而后缓缓退去。
随着那手的退去,四周恐怖的默剧也在慢慢退场。
林晓风眉眼微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正在后退的手指。
那只手触感极凉,带着淡淡的凉意,抓住的瞬间让她心头一阵悸动。
当然不是心动,而是一种吾命休矣的先兆。
林晓风瞬间又松开,直到那手消失后,她的心跳还没有停止。
梦里已经变成一片空荡了。
林晓风在梦中再次闭上眼睛,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休息很重要。
宋允珩去叫林晓风换班时,敲了许久都没人开门,只能自己进去。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下半张脸有两行蜿蜒血渍。
宋允珩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睡觉也会透支精神力吗?
当然林晓风都这样了,宋允珩在她旁边放了包湿纸巾,也没叫醒她,自己继续出去看她的那六个鱼竿。
林晓风这一睡,又是一天。
当看到外面亮着的天色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
“你睡了一天,”宋允珩提醒她,“你也要守一天。”
林晓风出来时已经把脸上血渍处理干净了,对宋允珩的安排也没意见。
“我的鱼竿钓上鱼了吗?”
“你可以自己接着看,对了,厨房里有补血的粥,喝点吧。”
宋允珩不是铁打的人,也进去休息了。
现在的海面上已经不止他们一条船了,靠近港口位置的船很多,都在为了晶石努力。
其中有大船,有小船,但最吸引林晓风注意的是那条小船。
别的船不管放下多少钓钩,钓上来的鱼都屈指可数,但那条小船不一样,小船上已经挂着一排鱼干了。
林晓风看了看自己毫无动静的六条鱼竿,果断去求教。
当然来求教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三个人在小船上,其中还有之前另一艘船的守拙。
想来求教的当然不止这四个人,但小船实在站不了太多人。
小船船长叫晋惜,一个人驾船从海宁市那边过来的,运气极好,从不空钩,但和运气相反的是他的脾气,坏的没边,根本不愿意与人沟通。
“他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其他人要坐不住了。”守拙无奈道。
林晓风听完建议:“他没什么想要的吗?”
争斗终究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