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危险的毒蛇

苏敬承气得不行,想马上就把那家伙抓出了暴打一顿!

棠棠拿着药材和十多斤白面走到了老祖母面前,抬头望着她:

“老祖宗,谢谢你帮我们解了围。”

“你先把药拿着,过几年,孙儿就回来看您了。”

老祖母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看不太清楚,只觉得这甜甜的声音听得心里舒坦,连连点头,又担忧地问道:

“大康子,他……他在哪里忙什么呢?”

棠棠求救似的看了看哥哥们!

她可不太会撒谎啊!

苏敬武打了个马虎眼,说是周康帮人到西域运货去了,这都是人家提前给的盘缠报酬,方才解了围。

老祖母再三推脱,说还没有把事情给人家办好,就不该收人东西。

棠棠他们好说歹说,才算了了这茬事儿。

闲谈间,他们也得知了更多往事。

这大河村原本是赵家人的地盘,这些姓周的姓李的,都是四十多年前,从外地逃荒来的。难民本就穷,人数还少,在村子里就容易被排挤,里正霸占田地后,有那么几个人想出来说公道话,但都被自家人给喊回去了。

壮年汉子不怕事儿,可是老头老太太小孩儿媳妇儿还要在村子里生活啊。

得罪了人家赵家领头的,保不齐就有人药死猪毒死牛,把小孩卖给人牙子。

出那风头干吗呢?

于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康祖孙俩被欺负。

苏敬武默默记下了这事儿,正准备动身回县衙告诉苏三元时,周康的老祖母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

“等等……”

“妖僧带了个土地,那天晚上我偷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说要去溪水镇林家什么的……”

“哎,老婆子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帮不了你们……”

说完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苏敬承和苏敬武交换了下眼神,顿时明白了,一把拎起了棠棠,道:

“坏了,赶紧走!”到了马车上,两兄弟又起了争执。

苏敬承觉得棠棠还小,就该乖乖地呆在县衙里,更安全些。

苏敬武见识过棠棠的本事,对她很有信心,对自己的武艺也有信心,觉得一同前去更好些。

棠棠被吵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一把推开了两个哥哥:

“听我的!”

“我跟你们一起去!”

苏敬武有些得意,看,妹妹果然更相信他些。

但得意劲儿还没缓过去,他当场石化了,棠棠懵懂地问道:

“话说咱们去哪里啊?”

两兄弟当场栽倒。

苏敬武清了清嗓子,道:

“妹妹自小离家,不了解有些事情很正常。”

“溪水镇的林家坡,就是咱们娘亲的娘家祖坟所在地。”

“娘亲身体不好,大哥二哥前段时间代替她去祭祖了。”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那个妖僧就是冲着咱家人来的。”

“我得赶快去保护大哥二哥!”苏敬承也跟着点头。

棠棠揉了揉耳朵,没听错吧?

苏敬武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等你见到大哥二哥就知道了!”

马车晃晃悠悠了大半天,方才到达溪水镇。

这一次,兄妹三人吸取了进大河村时的教训,没有直愣愣地冲向祖坟,而是先找到了幸存的林家亲戚,又让这些亲戚找了些姻亲好友邻居,一大伙人,浩浩荡荡地拿着家伙事儿上了山。

苏敬武背着棠棠,才走到半山腰,就听到了大哥的声音:

“走开啊!”

“滚开啊!”

“别碰我别碰我!”

苏敬承飞一样跑了上去,定眼一看,吓了一大跳。

蛇!

到处都是蛇!

手臂粗细、吐着信子的黑蛇!

少说也有上百条,将大哥苏敬尧为了个团团转。而二哥苏敬文,早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亲戚们赶到一看,个个头上都冒起了冷汗!

这还未到夏季,天气仍显寒凉,怎么会凭空冒出来那么多蛇?

蛇身上的花纹格外骇人,似乎是毒蛇!

众人皆慌,有人喊叫,有人准备火把,有人嚷嚷着去买雄黄。

“这时节,哪来的雄黄?”

一位叔祖的声音,提醒了棠棠。

雄黄?

这玩儿她多得是啊!

棠棠从师傅给的小袋子里掏出了一个纸包,塞给了苏敬武:

“三哥!”

“你想想办法,把雄黄撒到大哥二哥身上吧。”

苏敬武点了点头,朝旁边的猎户借了弓箭,对着苏敬尧喊道:

“大哥!你拉着二哥,往槐树那里靠!”

脸色煞白的苏敬尧像看见了救星一般,咬了咬牙齿,拖着苏敬文的身子往后移动了三步。

蛇群见他扔下了手中的木棍,顿时一拥而上。苏敬武眼疾手快,将雄黄包挂在箭矢上,直直地射了出去。

正中树干!

雄黄包在距离苏敬尧头顶不足一公分的地方散开,雄黄粉散落在两兄弟身上,刺鼻的味道弥漫着,蛇群见到了死神一般,纷纷褪去。

心有余悸的众人害怕仍有毒蛇潜伏,不敢上前,担心兄长的苏敬武苏敬承则冲了上去。

“二哥!”

“二哥怎么样了?”

“别动!”

苏敬尧按下了苏敬承的手,扯下了自己的腰带,用力绑在了苏敬文的右腿上,又用力按压蛇留下的伤口牙龈,不一会儿,就有黑色的血液渗出来。

同行人中,有世代以捕蛇为生的,对蛇毒略有了解,帮忙找了些可以解毒的草药,敷在了苏敬文的腿上。

不一会儿,苏敬文缓缓张开了眼睛,看到了快要哭出来的棠棠。

是妹妹吗?

他这么些年,经常梦见妹妹,梦里的妹妹,就是这个模样!他已经死了,永远成了一场梦?

还是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梦?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他有些弄不清楚,努力张开了毫无血色的薄唇,喊道:

“妹……妹妹?”

然后就又闭上了双眼。

棠棠看着他那瘦削的模样,心里酸极了。

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哭,现在得和其他哥哥们一起,治好二哥才行!

正当一行人商量着怎么把苏敬文抬下山时,去山上查看情况的亲戚们爆起了粗口:

“哪来的龟孙子?”

“挖人家祖坟,生儿子没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