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城墙围绕着城堡,城墙上有无数的掩体和雉堞供海塔尔弓箭手射击。
粗大的石头护栏,有些四尺高,保护着城墙的边缘。
叛徒的脑袋通常就被插在门房之间城墙的垛口上的铁枪上。
红堡内的群臣与太后一起躲进了梅葛楼。
这里有着高耸的城墙,以及挂着铁刺的干涸护城河,背后则是皇家寝室。
太后的舞厅位于梅葛楼内。
这座宽敞的舞厅可以容纳百人,烛台后面的墙壁上则装有磨平的银镜,使得火炬和蜡烛的光的强度增加两倍。
如今墙壁上的光不像以前那般明亮,反而灰暗不定,如同众臣的心情。
报信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最后来的越来越少,越来越慢。
等到七个城门口全都被瓦列利安控制住的时候,海塔尔君臣已经听不到君临的任何信息了。
本来海塔尔依靠防御至少能控制君临城的半壁江山。
但敌人的龙来的实在太快。
金袍子们的叛变更是在海塔尔的肋骨处狠狠插了一刀。
“大势已去”奥托坐在座椅上绝望的摇摇头。
“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抵抗这天上的几条龙。”
“那些效忠的领主呢?那些城里的贵族呢?”阿莉森太后状若疯魔。
“为什么不来保卫他们的国王!”
尤斯塔斯修士没有说话,只是忠实的记录这一切。
绿党的垮台,黑党的胜利。
巨龙的嘶吼声传达了一个意思,这里不会发生任何奇迹,谁也挡不了黑党拿下这座都城。
“聪明的认输吧,我教过你的。”
奥托·海塔尔对着自己女儿说道。
“认输…”阿莉森想起小时候自己和父亲下棋时不肯认输的场景。
当时她又哭又闹,不肯放弃。
但父亲没有纵容她,一板一眼的告诉她,输了就是输了。
你是海塔尔家族的人,哪怕输,也要优雅的认输。
不肯承认自己输的人,都是懦夫愚妇。
她已经不是当时的小女孩了。
“好,我认输”平静的话从太后嘴里说出来,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阿莉森明白抵抗已是徒劳。
“但我仍要谈判。诸位忠心臣子,你们都是陪伴我儿与我到最后一刻的人
现在,我只想努力保全大家的生命。”
太后的话得到了一致认可。
于是她便和父亲奥托·海塔尔爵士、财政大臣泰兰·兰尼斯特爵士及法务大臣“铁棍”贾斯皮·威尔德伯爵一起走出梅葛楼。
尤斯塔斯修士则仍记录这一刻———太后试图跟继女谈判。
叙拉克斯早就在红堡上空等候。
不到万不得已,女王不想烧毁这座祖先们修建并留下她珍贵回忆的王堡。
于是,尽管她内心再对绿党众人憎恨无比,也不会轻易将这座丘陵焚烧殆尽。
“你老了!”
阿莉森太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盯着一条死鱼般得眼神,看向这个从前的玩伴。
从前娇俏动人的少女已经臃肿发福,变成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年女人。
雷妮拉则轻蔑的看着她头顶的白发。
“让我们依‘人瑞王’之先例,召开大议会,”太后提出,“让全国诸侯来决定王位归属。”
雷妮拉女王拒绝。“你把我当‘蘑菇’吗?”她反问,“你我都清楚开会是什么结果。”
战争早就开始了,现在说什么召开议会?
父王韦塞里斯死的时候怎么不说。
“别抱着你那可怜的幻想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要继母选择:投降还是被烧死。
阿莉森太后低头认输,献出城堡钥匙,并命麾下骑士和士兵全都放下武器。
“都城是你的了,公主,”但她声称,“但别太得意。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吾儿伊蒙德不久会带着血与火杀回来。”
“我等着他来,那个弑亲者,我要让七国人民看着他的头被挂在红堡的栅栏之上!”
红堡里涌入了女王的士兵。
“把每一个藏起来的人找出来!”
“把伪王伊耿找出来!”
雷妮拉的人在上锁的卧室里找到她死敌的妻子,也就是意识不清的王后海伦娜……
但撞开国王的房间,只发现“空空如也的床铺和满满当当的夜壶”。
伊耿二世逃了,逃掉的还包括他的儿女——六岁的杰赫妮拉公主和两岁的梅拉尔王子——以及御林铁卫瑞卡德·索恩爵士和维里·费尔爵士。
他们的去向似乎连太后都不清楚,金袍子首领罗斯·拉盖特则发誓没人从城门离开。
“他们不可能从这里离开,我怀疑是有人提前把他们转移了!”
“是谁?”
众人清点绿党的重要人物,发现双脚跛腿的拉里斯·斯壮不知所踪。
“除了那些乱窜的老鼠,就数他对红堡最为熟悉!”
记录史书的尤斯塔斯修士恍然清醒。
拉里斯·斯壮带着国王逃跑了。
但跑得了国王,跑不了铁王座。
雷妮拉女王迫不及待要登上父王韦赛里斯、“人瑞王”杰赫里斯、梅葛国王、伊尼斯国王和开国君主“龙王”伊耿的宝座。
当她终于面向那个宝座时。
“这值得吗?”她问自己。
自己的头三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乔佛里·坦格利安作为继承人。
所有的荣誉,背叛以及阴谋。
都是为了坐上这把铁椅子,宣称她是唯一的女王。
王座厅当晚灯火通明,女王踏上铁阶,仍然甲胄在身,神情肃穆。
她高高在上地落座后,红堡的男男女女被带到她面前屈膝臣服、恳求赦免。
无论是绿党的重臣,还是扫洗的仆妇。
全都战战栗栗的跪了一地。
他们发誓将生命、长剑和荣誉都奉献给她——他们的正统女王。
唾弃那位篡夺王位的伪王,以及犯下轼亲大罪的罪人伊蒙德。
效忠仪式持续竟夜,待雷妮拉·坦格利安终于起身走下铁王座,上午也过去了一半。
王国迎来了新的篇章——女王统治。
王夫戴蒙王子护送新登基的女王走出大厅时,人们发现她的双腿和左手掌有多处割伤。
血点从她身上洒下,边走边滴。
明眼人对此面面相觑,虽然没人敢把话说出口:“铁王座拒绝了她,她的统治注定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