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利用，是责任。”
维耿反驳，“我从不欺瞒哄骗公主，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罢了。”
萨曼莎·塔利显然不了解贝妮拉。
诚然，在某种程度上，她说的也没错——
如果能与贝妮拉结合，他能得到国民的好感、被更多贵族承认及认可、收获瓦列利安的友谊，同时优化自己的继承权。
但维耿不是心怀鬼胎的接近她，也没有利用她来称王的想法，一切只是顺其自然。
“但我认可你说的前一句话——我们很相似。
不，应该说，你和很多野心勃勃的男人相似。”
是的，萨曼莎·塔利身上确实有一种常人没有的精神，更像是一名纯正的男性继承人——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不像贵妇那般珍惜自己的名誉。
“我有点好奇你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维耿见过不少维斯特洛贵妇，她们谨守礼仪，从不像萨曼莎这样胆大包天，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情来。
“因为我是塔利！
我是长女，谨记家族的族语。”
萨曼莎明明嫁给了海塔尔，就应称呼为海塔尔夫人。如同西境的乔安娜·维斯特林，人们称她为雄狮夫人——乔安娜·兰尼斯特。
但萨曼莎却还是喜欢别人叫她没嫁过来之前的名字。
塔利家族的族语：‘沙场争先’（‘我为先锋’）。世袭河湾地的先锋官，每次战争都是塔利家族打头阵。
虽然话语权不及海塔尔和雷德温两大家族，但却是出了名的会打仗。
“男人们在战场上争先，女人也不能落后，应在婚姻里争先——婚姻就是女人的战场。
而战争与婚姻这两件事，都应不择手段。”
萨曼莎从小被父亲唐纳德·塔利当作继承人一般培养，甚至塔利伯爵还想把位子传给她——萨摩莎的弟弟阿兰·塔利不够英勇也不够智慧。
但萨曼莎拒绝了，自作主张的结了婚约。
等弟弟一成年就离开了角陵城，来到旧镇。
“你是名真正的塔利。”
维耿感慨，这样的说法显然使山姆夫人很高兴。
她以塔利为荣，自然也视自己从始至终为塔利的一员。
维耿不由想到了后世的蓝道.塔利，他是守夜人山姆威尔.塔利的父亲，也是他驱逐了山姆到长城，使得塔利家族的第一继承人变成了次子迪肯.塔利——山姆不够英勇，无法承担起塔利的责任。
蓝道也很会打仗，在岑树滩之战中负责指挥河湾地的前锋，杀死了卡伏伦伯爵并逼退劳勃·拜拉席恩。
塔利们也确实无时无刻不在践行着家族箴言，哪怕冒着风险也要扶植长女或者次子，生怕继承人堕掉了塔利的威名。
河湾地的其他家族可都不会承认女儿或次子的权利——仅仅因为男性继承人或者长子不够英勇善战，聪敏伶俐。
“萨曼莎，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物，在哪里都会发光。
维耿都有些不忍心杀她了。
“你在财政方面的本事，让我想起人瑞王的’空气伯爵‘里戈·德拉兹。”
那是一名潘托斯裔的资本贩子和钱币兑换商。
他出生贫寒，通过经营生意、兑换钱币，从无名小卒奋斗成为潘托斯最有钱的人，却遭上流社会排挤，甚至不能列席总督议会。
德拉兹受够了同胞的蔑视，他很高兴接受杰赫里斯国王的邀请，携家人、朋友和大笔财富来到维斯特洛。
为了让他与其他重臣平起平坐，青年国王赐予他伯爵头衔，却无领地、骑士和城堡，红堡里有些人打趣地叫他“空气伯爵”。
出任财政大臣后，里戈很快满足了国王对黄金的迫切需求，他从布拉佛斯铁金库及其在泰洛西和密尔的竞争对手处搞到三笔巨额贷款。
利用三家银行间的敌对关系，“空气伯爵”获取了最优厚的条件，而光是贷款的保障便立刻带来正面影响。
停掉的龙穴营建工程得以重启，大批建筑工和石匠再次登上雷妮丝丘陵。
当别人嘲笑他空气伯爵的名称时，他回答道，“我宁肯拥有向空气收钱的能耐，那才叫名副其实。”
这位财政大臣颇有才干，而萨曼莎身上显然有着类似于他的才能。
“不是任何人都能组建起一家银行。
向我效忠吧，我不忍心杀掉一个人才。
跟着我，你可在旧镇开银行，也可在君临开银行，甚至在凯岩城开银行。
我来做你的大股东。”
维耿诚心招揽。
“我比不上那个潘托斯人。但我也像你，会用人。”
萨曼莎没有选择立刻答应，反而认真解释自己为何比不上那位财政大臣。
“贸易城邦里有许多政治斗争中失利的贵族，急需一个避难的港湾。所以，他们会欣然接受旧镇的邀请，前往这里躲避灾祸。
我聘请他们为顾问，帮我打理财政。”
相比起排外的君临，旧镇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维耿点了点头，那些贸易城邦来的贵族，显然知道金融的重要性。
通过放贷和存款，银行能积累起庞大的现金流，价值不比这间金库差。
——现在旧镇银行里的钱不够多，纯粹是放贷和借出的款项还没收回来罢了。
他等待着萨曼莎·塔利的回复。
秘密通道之下，黑石上的水滴落在黑漆漆的地板上，沾湿了上面的污渍。
短暂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就在维耿以为这个女人不会与他结盟时…
“我可以为你效力，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山姆夫人没有过多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她不想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担心明天会被抓到龙石岛喂龙了。
“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
“保证我弟弟，阿兰·塔利以及妹妹珊莎菈·塔利的安全。
善待蓓珊妮，以及莱昂诺。这两个海塔尔与这场战争无关，纯粹是父辈们的争权夺利。
我们不该为自己没犯下的错误买单。”
萨曼莎收起了往日的嬉笑怒骂，十分认真的说道。
看来虽然认定自己是塔利，但萨曼莎还是将自己代入了一个‘母亲’的身份。
长姐如母，从她放弃继承权时就可以看出，她在乎塔利家族，也在乎弟弟妹妹的安危。
同时也不忘庇护她做继母时的两个儿女。
“只这两个海塔尔吗？”
维耿狐疑，“马丁·海塔尔也被我抓起来了，还有个海塔尔次子在高庭当侍童。”
“哦，我竟然…忘了。”萨曼莎·塔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忘了？维耿扯了扯嘴角。
看来这个继母当的也不是很称职，只记得自己身边的一对。
“塔利家族我可以向你保证，倾力救援。”——阿兰·塔利现在还在自己姐夫蒙德·海塔尔手里当人质，可怜的孩子。
“至于那几个海塔尔…如果他们要做与我为敌的人，很抱歉，到时我必须将他们除掉。”
维耿冷酷的说道。
“没关系，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萨曼莎·塔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