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米索尔的离开给旧镇带来了一些骚乱。
虽然还有两头龙与海盗佣兵留在城里，但却阻止不了这些南境人心头浮现出来的想法：
万一维耿被青亭岛用巨弩从天空上射下来，坠落而亡，这些龙一定会飞走！
到时候…旧镇还是会回归参天塔的怀抱！
于是他们心中还怀着一些希冀。
然而他们不知道，不仅那些盘算落空了，甚至这起冲突之后的发展都出乎他们的意料——
海面上，锈色巨龙正张开翅膀飞翔。
而它的身下则是一支庞大的铁甲舰队。
从青亭岛出发直直驶向旧镇海港，却丝毫没有攻击那只巨龙的动作。
反而看上去就像是巨龙的盟友。
以葡萄为旗帜的家族，看着上空那位骑着巨龙的青年，想起不久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他们的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争吵。
“把家族的荣辱系于一个私生子之上？”
——也许他值得追随。
“他没有诚意！”
——可是他停下来谈判了。
“他是个私生子，众所周知，私生子没有信誉。”
——但他没有滥杀无辜。
“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阵营！”
——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效忠黑党女王，很多大贵族不接纳女性的继承权。”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青亭岛和龙石岛没有效忠关系。
…
佩普·雷德温伯爵的思绪也这样被拉扯，直到下定决心。
“或许分散投资，也是种不错的选择？”家族里的学士偷偷在耳边参谋。
维耿没有允许海盗攻入学城和枢机会的举动成功收获了学士们的好感。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既然旧镇暂时换了主人，学城也不介意替维耿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当然，在一定范围内。
学士的话让佩普爵士想起如今的王国局势——无论是绿党还是黑党，两位亲王伊蒙德和戴蒙都像个定时炸弹，连双方都难以掌控。
谁也无法保证哪一边会不会绝地翻盘，或者一直保持优势直到内战结束。
既然已经做了海塔尔的合作伙伴，不妨…再向一位有龙的坦格利安输以忠诚。
虽然私生子的身份有巨大瑕疵，但佩普爵士心中还是对维耿身上那种’王‘的气质念念不忘。
除了威胁还是威胁，维耿也没有别的手段来折服这个强大诸侯，他心中抱有希望。
但如果其拒绝效忠，维耿也不会感到意外。
“我们雷德温家族向您效忠。”
佩普伯爵没有再过多犹豫，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举起家族族剑，低头向面前的青年表示臣服。
“好！”
维耿脸上笑容不变，但微微颤抖的手却显示出了其内心的激动。
没有人支持的私生子，就算有龙，也不可能登上王位。
这不并代表佩普爵士认为维耿有直接登上铁王座的巨大潜力——绿黑两党的坦格利安满地乱跑，仅凭一个私生子的身份，顺位继承权比任何王子公主都低。
两者结盟，更像是一种保护自己的策略——无论哪个有继承权的坦格利安登上王位，他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家族的安危。
以免自己被贵族放弃或者清算。
这是第一个向自己效忠的大诸侯，维耿内心惊喜，面上却神色不动。
但不是最后一个，青年眼神幽暗。
原著中两个私生子掌握沃米索尔和银翼，却先后被黑党和绿党放弃，贵族设下大局诛杀。
就是因为其想声明自己的继承权，不止成为骑士，还要成为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需要名义来统治这片土地，以及统治这片古老土地的贵族们效忠。
（就像某个神秘的东方故国，王朝需要“天命”加身，才拥有成为皇帝的礼法性。）
总而言之，维耿从登上旧镇之前就设下的大鱼饵，如今总算让雷德温家族咬了钩。
这才是最大的政治资本和收获。
———
巨龙和舰队飞回了旧镇，几乎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海盗们不知所措，而城内的中小贵族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雷德温家族不是我们的盟友吗？”
为什么和巨龙一起回归？
等看到雷德温的家族骑士与士兵们踏上旧镇的土地，帮助海盗们管理秩序、看守城门和接管防务时，那些有阴暗心思的人才终于明白。
——雷德温家族投敌了。
为什么？
你不是河湾地贵族吗？
你不是海塔尔家族的坚定盟友吗？
你不是绿党的一员吗？
有贵族想抓着雷德温的衣领狠狠质问他们，是不是全族被下迷药了。
然而雷德温家族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佩普爵士紧跟在维耿身后，默默表达自己的支持。
维耿带着雷德温家族的人进入了海塔尔家族的族堡。
被当作人质的罗伦·海塔尔与里斯司令拉茨洛·拉霍斯也被请了上来。
金色葡萄酒散发出清甜的香气，宴会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但客人却无心享用。
——除了维耿和那位里斯舰长。
按理说，这位舰长不够资格来参加大贵族的宴会，但维耿破格让他来陪客，以示重视。
海盗看着那瓶被打开的金色葡萄酒，眼中甚是渴望，这在贸易城邦，只有三十三位总督才能享受的到。
待仆人为他倒满一杯后，就不禁畅快痛饮一番。
“这位是我的舰队司令，来自里斯的拉茨洛·拉霍斯。”
“各位大人…”里斯人起身鞠躬示意。
但无论是雷德温还是沦为俘虏的海塔尔都没有拿正眼瞧他。
拉茨洛也不恼怒，继续吃喝。
维斯特洛人的排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谨守着那些可笑的贵族礼仪。
“抱歉，罗伦。”雷德温向那位除去武器，坐于下方的俘虏海塔尔司令说道，两人之间本就非常熟悉。
“雷德温家族已经向维耿大人投降，并且宣誓效忠。”
罗伦·海塔尔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狂跳，背后沁出一身冷汗。
有了雷德温家族的全力支持，这意味着旧镇可脱离不开维耿的魔爪了。
“蒙德伯爵的次子，我的侍从马丁·海塔尔…”
佩普爵士示意自己的小儿子将他带了上来。
维耿看向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示意他坐到罗伦·海塔尔一旁。
“贵族之间有用金龙赎身的习俗。
但现在王国内战，你们的前途我说了不算。
我会将这些情报汇报给女王与黑党会议，让他们来做决定。”
至于这些俘虏是当作人质，或者额外的筹码。
亦或者被想要复仇的女王喂龙。
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他会把俘虏交给女王，而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百姓人望是他的，旧镇银行里所有存款也由他分配，贵族要记得他的人情。
——南境人也不会憎恨于他，要怪就怪这场战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