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雨

第二天,空竞社的那些家伙并没有来打扰我们的训练。

“飞得不错。”我夸奖道。

此刻,太田正好结束了今日的训练。

“估计再练习个三两天,你就可以出师了。”我看着一脸兴奋的太田给出了一个好消息。

“好耶。”大概是太兴奋了,想要跳起来欢呼,导致重力鞋启动了,一个不经意就又飞上了半空当中,开始转起了圈。

但估计是上次有了经验,也或许她真的很有天赋,这次没有花多久就恢复了平衡,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三两天还是太保守了一点儿,其实今天就出师也可以。

但出于帮她戒骄戒躁的考虑,我还是决定让她多练习几天。

她真的很有天赋…我不知道和曾经的我相比如何,但比起一心憧憬空竞的焦尚云,她在这方面肯定是远远超过的。

焦尚云练习了快要四年了,现在的水平也说不上高,估计和现在的她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也有他自己坚持一个人锻炼的缘故,这导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锻炼些什么。

但就他平时那个飞行姿势,我就知道他应该在做些无用功。

邱秋霞这个女人自从当上了班主任就工作繁忙,平时基本没有时间去社团指导他们,空竞社的社团活动我也去看过,大家各练各的,只有社团比赛的时候才聚在一起,赛后复盘倒是有,但我估计就他们那个眼光也看不出什么。

邱老师或许应该指出过他们的问题,但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改进,结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加入空竞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不清楚她和黎娉的加入会对这个社团造成什么影响,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就是了。

“…那个,怎么了?”

大概是我眼神盯太田盯得太久了,她问我道。

“没事,就是想要感慨一下时间过去的真是快啊,感觉与你相遇那天好像就在昨天一样,那时你还只是一个连重力鞋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生,现在…”

我泫然欲泣,一副自己家孩子长大了的样子。

“?可是你今天中午和焦同学聊天的时候,不是还在说’今天为什么还是周二‘吗?”

“…啧。”我在被揭穿了以后发出了不爽的声音。

而对面的少女则是歪着脑袋,一副“怎么了”的表情,好似真的不知道怎么了的样子。

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我看着她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但马上就放弃了,毕竟我并不打算和她有着过多的接触,现在这样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了,我也不打算继续发展这段感情。

反正,指导结束了以后,以她现在的交际情况,肯定就不会和我有所来往了吧。我是这样想的。

“你今天尝试飞回去吧。”

“真的可以吗!?”她发出了极大的声响,我也可以从中看出现在她很兴奋,程度远超刚才我说她可以出师时。

“当然我会在一旁看着的,今天就试着飞回去吧,我想对你的飞行技术也有好处。”

回去的路上,她和我聊了很多,比如在学校过得怎么怎么样,和朋友又是怎样相处的,哪些人的性格是她喜欢的,哪些人的性格她觉得不是很好的……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到了起飞站,降落在了地面,取得了降落权限,我们关闭了重力鞋的电源,然后再聊了一会儿就分道扬镳了。

然后,我就独自前往了广场解决了晚饭,一个人回到了家中,结束了这一天。

……

“话说,诗穗,你打算选什么社团啊?”

“社团?”

“嗯,对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抱歉,老师没有和我说。”

“啊,是这样的吗,估计还没有到周五所以老师才没在意,我敢打保票,在社团活动开始前,老师一定会给你社团申请表。”

上午第一节课结束了以后,班长和太田正相谈甚欢。

顺带一提,她的座位在班级第二排中间,我的则是在靠窗最后一排。

再顺带一提,黎娉就在我的右手边坐着。

明明同为女性,班长却从一开始就对太田展示出了非同凡响的善意,我本来觉得班长是个很热心肠的老好人,但是结合学校流传的“高二一班的班长是个同性恋”的传言来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话说都有哪些社团啊?”

“我们学校的社团还挺多的,等申请表下来以后,你自己看呗。”

“这样啊…”

第二节课下课以后,太田悄咪咪地摸到我旁边。

“你选了什么社团啊?”

听见耳边响起的声音,我还觉得是自己幻听了,接着睡,直到被人戳了两下侧腹,我才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伸了下懒腰回复她道:“文学社。”

“这样啊。”看她那副样子应该是把这个选项当作了首要的参考选项。

“你不用多想,这个学校有一个你一定会选择的社团。”

“是哪个社团?”太田好奇地问道。

“空竞社。”而我也像往常一样平淡地答复道。

这之后,太田就没有再问过任何其它关于社团的问题,独自回到了座位上,继续与班长聊了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马上就到了中午。

我看着所有人快速跑向食堂,没有几个人看着我时,我才离开教室向着办公室走去。

幸运的是,我要找的那个家伙还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坐着,面前还摆着刚拿回来的外卖。

“稀客啊,什么风把你这位爷吹过来了。”

“社团申请书。”

“要那玩意做什么?终于,决定要转社团了吗。”邱秋霞故作夸张。

“你知道是谁的。”

“……我周五就给她。”

“不用周五了,就今天吧,为此我都特地来这里了。”

我看着她犹犹豫豫的样子,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想要通过太田,让她去劝说我这个熟人和她一起加入空竞社,对吧?”

“……谁知道呢?”

“但是她的人生并不只有我,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我…从来不是唯一。”

无论是对于太田还是空竞都是如此。

“把社团申请表给我吧,你知道的,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劝我和她一起加入空竞社的,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幻想。”

“……臭小鬼,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不给她社团申请表,单纯只是因为暂时手头上没有而已,不是因为你口中......”

“邱老师…不,邱秋霞,我不想和你废话,之前因为周围有别人,所以我才对你稍微保留一定的尊重,现在没有别人,我也就不装了,你不会觉得我还有可能像过去一样无忧无虑地飞翔在这片天空吧?”

“…我从来没有这么奢求过你。”

“对啊,我都放下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邱秋霞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们陷入了沉默。

最后,她还是把社团申请表给了我。

我将这张表放在了太田的桌子上,放弃了前往食堂,直接前往了天台。

在那边,出乎意料的是黎娉已经到了。

我不认为自己有和邱秋霞聊多久,大多数人现在应该还在吃饭。

“你没去吃饭?”我放弃了胡思乱想,直接问道。

“你不也是?”黎娉反问道。

我哑口无言,只能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天台上,只有我们两个。

“其实,我今天跟踪了你。”黎娉在沉默中突然向我坦白。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哦。”但我还是决定无视这个话题。

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转入空竞社肯定与我有一定关系,我必须谨慎处理与空竞有关的话题。

“可以说说你的过去吗?”

“抱歉,不行。”我冷漠地拒绝了她。

“而且上次是你先问的我问题,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怎么说也该是我问你了吧。”

黎娉稍加思索:“行啊,你问吧。”

这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以为她会故作冷漠什么都不说的。

“还没想好问什么,果然还是下次吧。”

“那就下次让你问两个,这次还是我先问。”她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那就还是让你来吧。”

“好耶,咳咳,所以过于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黎娉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她:“其实…那天我爸没打通过的难关是我打过的,我看他打的太菜了,趁他出去买烟的时间帮他过了,但他至今还以为是自己第二人格觉醒帮他过的。”

“……什么?”黎娉得到了与预期不符的答案,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回过神来,她已经挥舞着拳头向我飞奔而来。

“欸,打不着。”

躲过了第一拳以后,我本能嘲讽了一句,却不料黎娉直接抓住了我的手就是一手完美的过肩摔。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十分得混乱,但还是尝试着先站起来,黎娉估计也觉得自己这一下有些太猛了,走过来估计想要道歉和帮我扶一把吧。

天台的风总是适宜的适时的。

突然到来的风吹起了少女的裙子,露出了其中的内在。

“…白色的。”而我混乱的大脑显然在此时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让我说出了禁忌的话语。

等我反应过来,眼前已然又是那片青空了。

看了眼时间,其实还没有到午休的时间,但黎娉已经回去了。

……也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当无事发生啊。

天台的风此刻正猛烈地刮着,好像是在索要我的夸奖。

但其实当时,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硬要说就是眼前突然多了一点白色的色块,基本等于什么都没看见,还挨了两顿打。

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直呼倒霉,然后离开了这个晦气之地,只留下风独自在空中作响。

然后,傍晚就下起了雨,所有的训练都得往后推,我甚至还没带伞,看着一旁同样没有伞的太田,我们陷入了沉默。

“好巧啊,你也没带伞啊。”

太田,你真是个傻孩子,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啊哈哈,对啊,好巧啊,你也没带伞啊。”

……我也是没事找事,硬接这个话茬干嘛。

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感到窒息。

“好巧啊,你们两个。”

又是一句“好巧啊。”,吓的我回头一看,发现是班长,瞬间就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放松下来了,让我有些莫名生气,不过看你们两个都没有伞的样子,你们要不去把教室后面挂着的那把伞拿走吧,那是我备用的。”

“真的吗?谢谢你了。”

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的我,看见太田似乎想要开口邀请我共用一把伞,立即果断开口:“是啊,真是太好了,那我先走了。”

然后,毅然决然地冲进了雨里,万幸的是书包是防水的,其它的就都不算太重要了。

没办法,比起和美少女亲密地待在一起,我宁可淋雨,好歹这样不会被人看见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