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酸,表皮有些硬,应该是去年第七次改良前的品种。”
切开一块苹果,仔细品尝,韩一民随即评论,以一位老学究的口吻向江诚解释,每一次改良品种之后水果口味的不同变化。
温苒轻轻用小手拍了拍韩一民肩膀,多次想要开口提醒,可碍于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每次刚一开口便会被韩一民挥手打断,只得向江诚尴尬摇头。
江诚脸色一黑,只觉太阳穴一个劲儿的抽痛!
见过情商低的,可从来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
“咳咳,韩教授,水果理论可以以后再讲。二位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探病这么简单吧。”
趁韩一民喝水之际,江诚忙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迅速转移话题。
“对了,还有正事!”
韩一民一拍脑门,这才恍然。
他这次来探病自然是有要事。
“江诚,我这次来是向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本来想等你身体康复之后,在科研基地里详谈。
可卫处长说你的病情严重,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我就只能自己跑过来了。”
科研基地?
那鬼地方狗都不去!
江诚心头一颤,一时间竟庆幸自己住进了医院。
转念,江诚忽的一愣。
“韩教授,卫子晴处长没有把书面报告转交给你?”
不对啊,他的书面报告已经呈交上去两分,分别交给卫子晴和韩一民,其中的内容交代的尤为详尽。
按道理仅凭书面报告韩一民就能够将事情了解清楚,何必舍近求远,亲自来问他?
“报告我看到了,卫处长也和我大致说明了情况,不过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亲自询问一下。”
韩一民漠然摆手。
就在江诚恍惚之际,韩一民已经点头示意,身后的温苒忙端起笔记本,准备记录。
见韩一民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江诚直觉一阵牙疼。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卫子晴让他三缄其口,严格保密。
江诚不清楚卫子晴究竟和韩一民说了哪些情况,有没有夸大或是删减了他的原话。
斟酌了片刻,江诚无奈打算将书面报告重新复述一遍。
可谁知韩一民第一个问题就让江诚当场愣住了。
“江诚,如果我没有记错,那颗被杨树根系寄生的头颅,就是西山一行人中那位被称为羊蛋子的男人,在此之前曾经遭遇变异蜱虫戏谑,感染了蜱虫病毒而被扭断了脖子。
随后这具尸体被变异杨絮寄生,短短几天寄生杨絮种子生根发芽,将其身体彻底转化。这些情况书面报告上写的很清楚,就不用复述了。”
“你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整个战斗过程中,被杨絮寄生的羊蛋子还有那些死尸是否说过话,都说过那些话?这很重要!”
韩一民紧盯着江诚眼睛,一字一句道。
江诚:“???”
什么情况,刚开始不是应该循序渐进,先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直奔高速了?
现在的科研人员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了吗?
江诚如鲠在喉,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有硬生生憋了回去。
紧皱眉头,冥思苦想了许久后这才无奈开口:
“从始至终,那群尸体都只会低吼,要说开口说话,也只有感觉到危险时,羊蛋子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江诚。除此之外,就没了。”
江诚紧皱眉头回忆片刻,将当时的一幕事无巨细重新描述出来:
“当时的羊蛋子只剩下了一颗脑袋,竟然还能够开口说话,可把我吓了一跳!”
“等等!”
江诚瞳孔骤缩,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头颅会说话这件事,她只和卫子晴详细说过,就算是书面报告中都没有提及,韩一民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在你们研究过程中,羊蛋子那颗脑袋开口说话了,他又说了什么?”
江诚悚然一惊,迫切追问。
韩一民脸色略显严肃,显然对江诚打断自己发言的举动略显不悦,不过随即想起江诚并非他的学生,脸色这才略有好转。
“通过生物电流不断刺激那颗脑袋,三天时间里羊蛋子来来回回说了四个词语,分别是,江诚,银城,蜱虫,死。
其中江诚与死出现的次数做多,分别为六次和四次。”
紧盯着江诚,韩一民一字一句道。
“多大仇多大怨啊,人死了都要追到银城来弄死我。”
揉了揉太阳穴,江诚直觉又好气又好笑。
“依靠营养液和生物电流维持生命特征,通过各项试验,我们能够基本确定,羊蛋子的大脑并没有死亡,对于眨眼,闭眼,张嘴等指令均能有所回应。
这三天时间里,羊蛋子对各项指令的反应速度日渐加快,脑内杨树根须也在生物电流刺激下,生长出的新的根须。”
说这话时,韩一民挺胸抬头,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一项骄傲的研究成果!
可江诚却直觉头脊背冰凉,猛打了个哆嗦。
只要一想到一群科研人员对着一颗被根须包裹的人脑袋下达各种:“眨眼,掌嘴,笑一个”等指令,甚至看到羊蛋子脑袋里新长出来的杨树根须,首先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期待与自豪,江诚就感觉画面前所未有的诡异,顿时毛骨悚然!
科研基地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疯子!
“咳咳,跑题了。”
眼见江诚脸色越发惨白,温苒忙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韩一民,后者再次干咳一声,转而收敛笑容,再次开口:
“下一个问题,江诚,你是用什么办法在不通过检测装备的前提下,一眼就能够找出人群中的杨絮寄生者的?”
此话一出,二人目光灼灼盯着江诚。
病房内气氛倏然凝固。
“咳咳,凭我与生俱来的超高感知力。”
江诚摸了摸鼻头,下意识的避开韩一民审视的目光。
系统赋予他的天赋能力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找补。
韩一民虽然怒骂,可堂堂科研基地的教授哪里听不出来江诚在扯谎,当即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诚,身上散发出独属于老教授的压迫感立时让江诚倍感头痛。
“我说的是实话。”
硬着头皮,江诚无奈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