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割禾

早上周一叶被爷爷周鸣的敲门声吵醒，周一叶睡眠很浅，听到敲门声回答着就起来了，洗漱吃完早餐才七点多，带上麦秆编织的防晒帽就出门了。夏天的太阳都勤快，五六点天就开始亮了，七点多的太阳已经在开始慢慢变热了。

周一叶手里拿着镰刀，走一路，一路消灭路上的杂草尾巴，不亦乐乎。经过一晚上的挣扎，周一叶心里又放下了许多，相比于昨天，今天的周一叶步子都轻盈了许多。周一叶没有什么力气，虽然是农村长大的，但是也不见得多会干农活，甚至连挑扁担都不是很会，若是挑两个空的箩筐，肩膀也会痛好几些天，所以爷爷也没有叫周一叶挑扁担。

田间的小路两边是金黄的稻谷，偶有一两块田的稻谷比较早熟，有些人家已经收了，像是给完美的田地增添一些遗憾。一望无垠的稻谷，给周一叶15岁的胸怀开阔了许多，周一叶知道，以后自己的天空，一定会越来越广阔，因为她不愿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她倔强，她顽强，她努力，她坚持，她想拼命逃离这里，可是此时的她不知道，不管她逃的多远，这里永远是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地方，这里的天，这里的地，看着她长大，陪着她长大。

周一叶不算会割禾，平时的寒暑假都会和周林轩和高霞在一起，所以可以逃避很多农活。

“今年的稻谷比较高，用的新的稻种，不需要割太下。”周鸣说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因为使用了新的稻种，所以今年的稻谷长势更好，收成也不错。

“好！”周一叶听周鸣说完变开始俯首劳作了。这是一块三分田，不算大，周一叶加上爷爷和叔叔婶婶四个人，两个小时就可以割完。习惯使然，周一叶还没有学会留够常常的稻谷头，割的稻谷还是比较下的，镰刀时不时都会割到地面。

“你还是割的太下了，割上一点不用弯腰那么低，没有那么累。”周鸣脸上全是汗，穿的还是短袖，黝黑的手臂上很多稻谷的碎叶子，周鸣看着周一叶的“杰作”建议道。

“哦，我还没习惯，等我慢慢习惯！”说罢，周一叶开始比对自己和周鸣割剩下的稻谷头，开始学着爷爷奶奶的样子，假装很熟练地开始割稻谷。

不多会，大家已经割了三分之一了，周一叶也竭力干着，忽然，周一叶感觉到自己的小手指有点痛，再一看，自己前面这几颗剩下稻谷头已经满是红彤彤的一片，再一看自己的小手指，赫然少了一块肉，“啊......”周一叶叫了出来，把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吓到了，周鸣忙问，“怎么了？”

“我的手......呜呜呜......”周一叶伸着手给爷爷看，这个十多岁的女子突然就哭了出来，也许是因为手真的很痛，也许是心里也很痛。

“哎哟，这么多血，别割了，我给你止一下血。”周鸣看着满手是写的周一叶，有点心疼，忙不慌地就要过来给周一叶包扎。条件有限，纸巾没有，纱布没有，消炎的水也没有，拿茶水冲走了血，周鸣扯下了一个青黄的稻谷叶子，绑在了周一叶小手指挨着手掌的那一边，一边给周一叶止血一边说，“割掉了一块肉，好了，别哭了，回家去，叫你奶奶帮你包扎一下，消一下毒。”血慢慢被止住了，周一叶从原来的哭出声变成了抽泣。

“那我回去了......好痛......嗯......”周一叶抽泣着，看着就很痛的样子。

周一叶忍着手指的痛，一路流着泪回了家，因为手痛，路过小溪的时候都没有洗满是泥土的脚。

回到家，熊清梧看到周一叶回来了，一看，右手托着左手，再定睛一看，小手指被稻谷叶子绑着，还流着一些血。

“呀!割到手了？痛吧，等一下，我给你包扎一下。”说着，熊清梧就要去拿消炎水和创可贴纱布。

周一叶眼睛里还有眼泪，想哭却也在拼命忍着，只“嗯”了一声。

熊清梧看着血淋淋的创口，很明显少一块肉，还流了很多血，看着就很痛“割了这么一块肉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拿着，我给你消消毒，再包起来，不能碰水啊！”熊清梧是心疼周一叶的。

周一叶乖巧地照着熊清梧说的做，忍着痛，也不说话，可能是太痛了，也有可能是怕一说话就哭出来了，毕竟十五岁的年纪，还是有自己的自尊的。

“好了，你就别去了，在家带你妹妹吧，我去。”不容周一叶再说别的，熊清梧就要出发了。妹妹是叔叔婶婶的女儿，还在牙牙学语的阶段，自然是要有个人在家带着的。

熊清梧走后，周一叶就带妹妹玩了。很小心地不让手再次受伤，所以抱妹妹的时候，也会特别小心。

十点多一些，日头大起来了，在外劳作的人回来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也回来了，周一叶本还想做个饭，爷爷奶奶看到马上阻止了，还半带呵斥，“手那么痛，别动了。碰到水手就发炎好不了了。”

周一叶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安心地享受着来自爷爷奶奶的宠爱。那个暑假，是她最难过且无助的暑假，也是她最安心自由的暑假。因为父母，也因为爷爷奶奶。

这个苦涩而温柔的暑假很快就结束了，这个暑假是周一叶长大后没有见到父母的第一个暑假，少了许多和母亲高霞的争吵，多了和爷爷奶奶的安逸。去学校之前，周鸣看到了周一叶手里破旧且用了好几年的手机，便说要给周一叶买一个新手机，周一叶本想拒绝，但是看着脱键的手机，平时打字都要慢悠悠的，生怕给手机造成二次破坏。于是便和爷爷去街上买了一个四百块钱的不知品牌的智能机。那时候的智能机刚刚兴起，一些无品牌的手机还是不贵的。只是这便宜的手机不多久就卡顿了，但是周一叶却用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