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本都是劳苦之人，遭此血妄之灾，死于非命。如今血巫已伏首，你们大仇得报，人死如灯灭，生者自有活路，死者安息，早日投胎！”

宁渊照例超度亡魂。

染房里，阴风阵阵，呜咽着消散。

宁渊心中悲悯伤感，眼前虚空中，氤氲气息凝聚成字：

【有人向你发下心愿：死者安息！】

【愿力+1】×4

染房里的尸体，当然不止这么四具。

宁渊这是一次超度亡魂，这些死者最后的心愿，就只凝聚到这么多。

不过也心满意足了。

收拾完染房，宁渊出来。

前院处，凌总旗三人已收拾好血巫佟桂兰的首级和尸身，哪里是什么妙龄女子容貌姣好，分明就是一个皮包骨头的干瘪尸首，跟被她残害的那些人死状一模一样。

还真是现世报，来的快。

西城区衙署的捕头和衙役还没赶到，这里都闹腾了这么大半天，这些衙役都像是没听到似的，都还赶过来。

果然就跟南城区衙署一样，平时也就欺压一下老百姓，真到有事了，就见不着人。

小旗田七去西城区衙署催促，宁渊和凌总旗三人就先一步回去。

宁渊回到家里，天色还早。

“娘，我回来啦！”宁渊进门，喊了一声。

娘亲宁李氏在厨房里忙着，见他进来，小声问：“街坊都在说，你是在跟锦衣卫的大人一起办事？”

宁渊点点头：“是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咱小百姓人家，可不能跟锦衣卫这些大人比哩。”娘亲宁李氏明显松一口气。

旋即她又小声说：“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考中秀才，说媒的这么多，你就一个都看不上？”

宁渊苦笑着说：“娘，我现在是顾不上。这不是还要去乡试么。”

“乡试也不妨碍说亲。”

宁渊很严肃地说：“娘，我的亲事，就不要这么着急忙慌的，我这才刚刚考中秀才，先不急，慢慢来。”

见他态度这么坚决，娘亲宁李氏也不好多说，只得先放一边。

只是宁渊还要去乡试，这就让她心里既担心，又欣慰。

吃过饭，宁渊备好热水，准备痛痛快快泡个澡。

诛杀血巫佟桂兰，让他心里总觉得身上沾染了血色雾气，不好好清洗下，总觉得不舒服。

房门一关，柳依依就从画轴里跳身出来，倒是把宁渊给唬得一愣，正伸手脱衣服呢，一下子就僵在那里。

柳依依笑嘻嘻地上前来，替宁渊宽衣解带，同时在心神里说：“主人，奴家来服侍主人沐浴！”

这等待遇，岂不正是宁渊心里所盼的。索性也就放手，任由她动手。

等到宁渊泡进木桶里，柳依依为他揉捏肩膀，力度轻柔，比起力拼血巫佟桂兰时的暴烈，简直就是云壤之别。

宁渊双眼看着眼前的虚空，在琢磨着积攒起来的愿力加点提升。

神通以理服人，目前还是入门境地，初试的效果，其实相当之好。

悄然之间，愿力一点点投入：

【以理服人，愿力加持！】

【正理平治，以理服人！】

【入门到熟练！】

【熟练到精通！】

【姓名：宁渊（道体：九品文童（文心准境）/九品道童（凝精准境））】

【神通：心眼纳炁（小成），以理服人（精通）】

【功法：九天玄阴经.熟练（九阴镇魂手·小成）】

【愿力：0】

带来的变化，宁渊闭上双眼感受着，就是心里有着强大的自信，只要一开口，就能说服他人。

相应的，文道修行九品文童，也有了长进，原本是文心初立，如今是文心准境。

文和道，都是九品四阶，每一品划分为：初境，准境，从境，正境。

心口处的浩然正气，经过从柳依依那里渡来的阴气流转，自发形成漩涡，如同阴阳鱼交缠一样。

莫非这才是文道修行的奥秘？本就是文道一体？

宁渊不知不觉间，就浸入沉思之中。

“主人，水都凉了。”柳依依轻声提醒。

宁渊一惊醒来，窗外已是一片黑，屋子里也没有点灯，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水的确是凉了。

宁渊沉思得入神，感觉就是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天黑了。

在穿衣裳的时候，柳依依就把木桶拎了出去，倒掉洗澡水，还把木桶送回到厨房里放着，这才回来。

宁渊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他：“我娘没有撞见吧？”

“没有欸，老夫人已经睡了，没听到吧？”

想想也是，宁渊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抓紧时间，站桩，纳炁淬体修炼。

夜色深沉。

天上满是阴云。

西城区阎氏染布坊里，更是如同被墨泼洒过的，一团漆黑。

血巫佟桂兰丧命的前院，杵着一道比夜色还要更深的影子，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地上没有血迹，一滴都没有。

可这到黑影就是站在血巫佟桂兰被一刀斩头的地方，眼前如同是在看着那一刀闪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道人影从后面的染房出来，到这道黑影旁边，恭恭敬敬的站着，也是一动也不动。

直到那道黑影动了一下。

“是血色绝杀阵！以血祭为引发动，血珠不翼而飞。”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既然想要大战，那就先给大明一个惊喜。”

“是！”

“燎阳城里，不是有鼠妖出没杀人？”

“是！”

“那就召出燎阳城里的所有老鼠，让它们把瘟疫带到每一个角落！去吧！召集兽巫医巫，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

黑影一晃，就消失在黑暗中。

这道黑影又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幽幽叹口气，消失不见。

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

学政熊廷弼到辽东就任不到一个月，就因为院试时鼠妖杀人一案，而受到牵连，被调任南直隶学政。

离开辽东。

此行唯一的收获，就得收到宁渊这么一个门生。

一大早，朝阳东升，燎阳城南的十里亭，一阵清冷的风吹来，枯草上的露珠倒映着旭日光芒，滴落在地，砰然碎裂。

五角亭里，熊廷弼和宁渊相对而坐，石桌上，只有清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