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鬼,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是是!”王二三人连连点头。

万叔笑眯眯的,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贼兮兮从腰袋里抽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一角,压低声音说:

“这是辟邪符,要是遇上邪祟,这可是能保命的玩意儿。我这里还有两张,可是花大价钱求来的,你们可有要的?一两银子一张。”

宁渊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好笑。

他激活神通•心眼纳炁,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黄色符纸,一丁点儿辉光都没有。

明显就是骗人的玩意儿。

不过万叔这个腰袋里,倒是有真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符箓,散发着一圈乳白色辉光。

当然这个东西,恐怕也不是什么强力符箓,而是符箓中的大路货。

不过万叔能弄到这玩意儿,这路子也挺野的。

万叔手下那两个,嘿嘿笑着一拍腰杆:“万叔求来的辟邪符,咱们早就有了。这样的好东西,你们可莫要错过。”

王二咬着牙,一狠心:“我……我要一张!”

一两银子一张,这个价,对这些差役来说,可是下了血本。

万叔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看着宁渊,笑眯眯地说:“怎么样?你不来一张?”

宁渊苦笑着摇头:“万叔,我连饭都吃不上,这一两银子,哪拿的出来呀?万叔,这个……能不能……”

他是故意做个样子而已,实际上早就看穿了万叔的把戏,怎么可能会去花这个冤枉钱。

“不能赊账!没钱就算了,真遇上邪祟了,你小子可别后悔。”

万叔收起脸上的笑容,系好腰袋上的细绳。

自始至终,陈叔都在一旁看着,也不搭话,当然也不会出钱去买。

结果搞了半天,就把王二当做那个冤大头,坑了一把。

宁渊眼里装出不舍的眼神,满脸失望之色。

王二嘿嘿笑着,满是得意劲儿:“一个穷书生,哎呀,秀才秀才考不中,银子银子赚不到,你可怎么办哩!”

宁渊心里满是同情,这个王二,真是蠢而不自知,这么几个人里头,殊不知,他才是那个冤大头。

不过这也不关他什么事。

时辰到了,差役三五成群,鱼贯而出,各自去巡街。

宁渊没有花钱的缘故,万叔故意把他拉在后头,明显是心里不爽。

王二三人提着灯笼,低声说笑,刚才还哭丧着脸,现在又抖了起来。

夜色下,这还是大街,没有什么路灯,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在呜呜的吹着,静夜中,就显得格外瘆人。

一路平安,巡街到大街南端,再转从另一条街巡回来。

宁渊走在后头,还没转过拐角,听到前头王二在喊:“什么人?!”

这么个时点,这里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

莫名的,他就感到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紧赶几步,转过转角,只看到前头王二三人提着灯笼,往前头奔去。

前头隐隐有啜泣声传来!

是个女人的哭声!

宁渊心里大觉不妥,可是万叔和陈叔也都跟着上前去,他只能快跑跟上。

墙角蹲着一个女子,身穿薄袄,上面还带着小碎花,头埋在手臂间,低声啜泣着:“鬼!鬼!别过来!别过来!”

王二英雄气概大盛,大喝一声:“鬼?哪里有鬼?”

宁渊离得有十来步远,就看的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女人啊!可是她身上并没有邪祟那样的黑气,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色气息。

倒像是修炼过武道才有的气血之力。

但是跟锦衣卫凌总旗和总捕头孙昊身上的气血之力相比,又大不一样。

宁渊心里就很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在喊着“鬼!鬼!”,给其他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这个女子遇到了鬼。

心里头下意识的,就把她当做一个正常的人,还是个弱女子。

万叔和陈叔分开王二三人,上前问:“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这么夜里,还不回家?”

“鬼!鬼!”这个女子连头都不敢抬,就这么小声叫着。

声音娇柔软弱,声声入耳,真的是我见犹怜。

陈叔沉声说:“朗朗乾坤,这里哪里有什么鬼?我们是衙署的巡街差役,姑娘,不用怕,你家在哪里,我们护送你回家!”

那姑娘抬起头,灯笼映照下,脸上带着泪,楚楚可怜的样子,唇红齿白,是个美人!

橘黄色灯光映照在脸上,显出几分红晕来,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几滴泪,樱桃小嘴轻启:“你们……是官爷?”

王二抢着一拍腰间的长刀,应道:“对!咱们就是衙署的差役!哪里有鬼!”

那姑娘破涕为笑:“官爷!官爷!”

这声“官爷”,可是叫到众人的心窝子里头,一个个气宇轩昂,还真把自己当官爷了。

宁渊在后头,冷眼旁观,这几个大老爷们,包括小心谨慎的万叔,也都如同迷了心窍一样,围着这个姑娘转。

“官爷,我家……在十里镇,来城里看望婆婆,路上遇上鬼,伴当赶着车,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我要回家!”

这个时候,谁敢送人到十里镇啊!

万叔为难地说:“姑娘,夜深哩,可到不了十里镇。这样,你跟着我们回到衙署,过一夜,明日再回家就是。如何?”

话音未落,前头远远的传来叫唤声:“依依~!依依~!”

“婆婆!婆婆!”那姑娘站起身,娇声叫喊着。

她这站起来倒不打紧,可是宁渊看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身上轻飘飘的,不由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人看起来明明就是人,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没重量的一样,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给吹走。

远处街上,有一点光亮,往这里走来,过不多时,才看得清,原来是一辆骡马拉着的车,车上挂着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摆。

马车上的车夫,面无表情,看起来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人,可是身上的这股淡淡的血色气息,就跟这姑娘身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