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个项目,我王贺接了!

王贺的宅院与铁匠铺挨着不算太远,没走几步路就到了。

不过苏淮安没急着走进铁匠铺,而是来到了搭建在溪流之上的拱桥上。

他眺望着东南方向,看见已经有农民在地里干活了,再往南市方向看去,也有不少商贩在摆摊了。

“看来问题应该不大,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苏淮安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绝对称不上恶徒。他能脑子一抽,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去救人,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最能体现其人格的。

“回去吧。”

苏淮安回到铁匠铺,熟练的拉开帘子,走到里间。

这是对外开放的,里面还摆放着许多现成的工具。

苏淮安很有老板做派的巡视一圈,确认了没有少东西以后,去往了位于地下室的锻造室。

“总算可以好好欣赏一下新获得的宝贝了。”

他先将炉子点燃,使其温度不断升高,这个过程还是有点漫长的。

苏淮安回到他经常坐着的桌案旁,竟然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明明昨天,哦不是,应该是前天还是一个小小学徒,今日却翻身做了老板。

世事无常啊。

苏淮安将两本功法拿出,一本是《傀儡夺舍融灵术》,另一本是《锻灵诀》。

他先阅读起了《锻灵诀》,因为这一本似乎和他的《锻体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地灵韵,万物有灵。嗯,确实是正经炼器法。”

再看其总纲:

天地间,万物皆藏真韵,真韵之强弱,决定其灵性之高低。练成后以天地为炉,以真韵为火,锻万物之灵,使之成为修行者之臂助。

“呵呵,总纲嘛,都喜欢搞些高大上的东西,最后无外乎天地宇宙,与道玄同。”

“倒是里面提到的真韵,大概就是指的真气了吧…以真气为火……难怪可以锤炼真气。”

他再往后面翻,此术法第一章内容呈现在了眼前:

“欲锻灵,先需心性纯正。以静心冥想,感知天地间之真韵,心与天地同频,方能感应万物之灵。”

上面还配备了许多图画,方便观看者理解。

最开始的修行,苏淮安其实已经学会。就是他每日练习的捶打技法。

“同频……明明这么正的一部术法,居然让那老登用在了夺舍上。”

“果然啊,术法无善恶,人才分善恶。”

时间悄然流逝,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苏淮安放下手中《锻灵诀》,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有太和灵珠在口中,在这炉子边呆着倒也舒坦。

“人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苏淮安拿上已经锻造好的腰牌走出锻造室,来到外面的铁匠铺里。

却发现人已经到了,而且对方此时正在东张西望,偷感很重。

观其外形,来人有些驼背,还有点高低肩。穿得是云纹圆领袍,脚踏黑色短筒靴,腰间有黑色腰带束腰。

衣服是好看,就是和人有点不搭。

“喂,你小子偷感很重嘛,看上什么啦,需要我来帮你拿么?”

苏淮安没一点作为手艺人的自觉,对自己的客户也是相当不客气。

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前这位,就不能用人话跟他讲。

“怎么是个小娃娃,还尽说些我听不懂的怪话,什么叫偷感很重?那老头呢?”

这人转过身来,五官还算端正,留着胡子,看起来应该过了三十。

“师傅他老人家病重,现在都还下不了床,所以叫我来照顾店里的生意。”

“病重?”这位仁兄面露疑惑,“我前日看他还是生龙活虎,这才两天不到,就病重了?”

苏淮安走过来,将手中的腰牌递了过去,说道:

“张先生此言差矣,人上了岁数就是这样,这是命数,谁也没办法。”

这位被叫做张先生的男子接过了苏淮安递过来的腰牌,仔细打量起来。

“小娃娃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板一眼的。”他将腰牌翻来覆去查看,随后问道:“既然你说老头病重,那这腰牌想来不是老铁匠打的吧?”

苏淮安简单做了一个抱拳礼,说道:“不才,正是在下打造。”

“哦?”张先生诧异的看了一眼苏淮安。

他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就有此手艺。

“既如此……”说着,他抛出一块银铤,丢在了桌案上,“那就在帮我多打造一些这样的腰牌。”

呵,出手挺阔啊。苏淮安讲桌上的银铤揽入怀中,算是答应了。

“你要多少?”

“十块。”

苏淮安摩挲银铤的手指顿住,预感到了不妙。

“十块?”

“就是十块,不过这一次你必须按照我给你的样式打造。”

张先生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对折的宣纸,递给了苏淮安。

“你就照着上面所画的样式锻造,事成之后你还会得到一块银铤。”

说实在的,苏淮安不想打开,但他银子都收了,现在说不干了,多少有点拉不下脸。

他打开纸张,看着上面所画图案。

整体的样式还是和他锻造的腰牌差不多,只是上面的需要雕刻的纹路和字样有所不同。

只见腰牌正面地最上方画着一个大大的“殿”字,下面则刻字道,“知微察隐,明察秋毫。”

背面是一幅地狱景象,有人形骷髅手握卷轴。

苏淮安看见这样式,当场被遥远的记忆击中。

他,认识这腰牌。

“这单生意我不干了!”苏淮安把手中的银铤和画纸全部丢在了桌案上。

“你这是欺负乡下人不懂城里事是吧?森罗殿的东西你也敢叫我仿制,还他妈是情报处的腰牌,我不要命啦?”

这森罗殿事朝廷组织,不在六部内,不入官员品级,是完全独立出来的,只听命与天子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不光在朝廷里势大,在江湖上那也是凶名赫赫。

敢仿制他们的东西,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人本身就有问题。

张先生见状,急忙按住苏淮安,让其不要急躁。

“小兄弟,是在下眼拙,没想到你也是个识货的。既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森罗殿的腰牌是有专门的禁制用于防伪的,一般人做不了假。”

“那又怎样?”苏淮安一把甩开张先生的手,说道:“仿制森罗殿腰牌本就不被公廨允许,你他娘的违法了你知道不!”

张先生对着苏淮安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笑容,然后将手伸向了衣袖中,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钱袋,在手上颠了两下,说道:

“这里有五块银铤,如果你答应,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块银铤,如何?”

苏淮安:“……”

他重新捡起桌案上的图纸,还对着它吹了两口气,抹去了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钱不够啊。

“这个项目,我王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