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有点慌，怎么回事

苏淮安就知道，这死鱼是来找他的，现在他出现在面前，居然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你不是被收走，一起传送了吗？”

比起问你是谁这种略选多余的问题，这个才是他比较关心的。

“我是我，它是它，就这么简单。”

切割是吧，苏淮安原先就有猜测，这个灶神和那双眼睛得主人到底是何种关系。

他认为，应该是类似一体双魂的关系。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土地神时的样子，一个还算有点神志，一个已经完全魔化。

而眼前的这个，大概就是尚有神志的那一个。

苏淮安扭动脖子，环视一圈周围，发现这里异常的安静，他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灶神等苏淮安确认完，才开口说道：

“不用看了，这里很安全，没人能听见我们说话。”

“是么？”苏淮安手掌一翻，一根笛子出现在了手中。

将笛子对准嘴唇，苏淮安控制力道，然后吹气。

“嘟——！！！”

一个难听的音节被他吹了出来，而且这声音还被他施加了法术加持，声音只会更加尖锐刺耳。

他吹了好一会儿，吹得灶神都有点绷不住了，这才停下。

他将笛子收起，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确实听不见。”

灶神眼角抽动，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上面青筋暴露。

苏淮安也没有玩得太过火，毕竟灶神多半和火有关，一般沾上火的，脾气都不怎么好。

“在问清楚你来找我目的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它是什么？”苏淮安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灶神当然知道苏淮安问得什么，他叹了口气，握拳的手稍稍放松：

“它是……魔。”

“你的心魔？”

“不，不能这么说，它不是单独的个体，它也不仅仅是我的心魔。”

“你能说的在具体一点么？”

苏淮安觉得，他来找自己多半就和这个有关。

“你有如今修为，应当知晓部分世界运转规律了，那我就举一个你听得懂的例子。

组成世间万物的，无外乎阴阳五行，单总得来说，最基本的就是阴阳。

如果把我比做阳面的其中之一，那它……也就是魔，就是所有阴面的集合。”

苏淮安感觉自己听懂了，但又没有完全懂。

他尝试着用自己习惯的思考方式重新理解这段话：

“我说一下我的理解，你看对不对。”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按你的意思，阳面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意识，它们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像你我这般的……生命。

而阴面，则是一个统一的集体意识，它可能出现在任何阳面个体身上，也就是所谓的心魔？”

灶神点点头，说道：“虽然用词古怪了一点，但基本正确。”

苏淮安抬头，打量起这个灶神，他很好奇，对方是怎么脱离心魔独立存在的。

他想起来土地女鬼在描述自己曾经遭遇时说过，她有一段时间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状态，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被抽离了原本状态。

难道，眼前的灶神也是同样的情况？

“你来找我，不会是觉得我能抑制心魔吧？”苏淮安问道。

灶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深深地看了苏淮安一眼。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有点不敢说，最后，他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姬明真为什么要反天吗？”

苏淮安愣了一下，他怎么问起这个了？

“怎么，你要开始阐述他的罪行了？”

不怪苏淮安会这样想，灶神身为神祇，与人族自然就是势不两立，别忘了，弑神令可是长期有效的，而且他现在还顶了个森罗殿判官的名头，这势如水火的两波人怎么可能聊到一起去？

然而，苏淮安猜错了。

就听灶神说道：“呵呵，你错了，如果要阐述罪行，那最应该被阐述的，就是我们这些天神得罪行。”

苏淮安沉默不语，这是什么情况，当年的反天之举还有反转？

灶神继续说道：“其实，当年反天的不只有人族。”他指了指自己，“还有我们。”

苏淮安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不是因为不惊讶，而是已经人麻了。

他之后在说是玉皇大帝带头反天苏淮安都能信，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知道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真相确实就是如此，而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告知你这些。”

“告知我？”苏淮安指了指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有，你说的‘你们’包括天上的么？”

灶神表情突然痛苦，他的周身开始散发黑气，苏淮安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抱歉……我暂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他表现的十分痛苦，似乎正在承受巨大反噬。

“我……我再说最后一件事，我们反天，就是为了抑制阴面爆发……

因为世界必须要秉持阴阳平衡，所以阳面壮大必然造成阴面扩张……咳！

但阳面力量太过松散，迟早会被阴面吞噬……最先被影响的，就是天庭！”

说完，他再也坚持不住，快速化作黑雾，消散于无形。

苏淮安突然回过神来，耳中听见的是外面张家家主慷慨激昂的演讲。

演讲内容，与苏淮安见到灶神之前完美衔接，这只能说明一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到一瞬，甚至时间更本就没有走动。

苏淮安深吸一口气，消化着刚得到的情报。

这里面他觉得最关键的还是最后那一段话——随着阳面壮大，阴面也必然扩张。

这是不是意味着，高阶修士越多，阴面的吞噬就越容易侵略过来！

所以弑神令的正真目的，是在消减阳面的战力，让迅速扩张的阴面退潮。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世间的高阶战力已经相当饱和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阴面在不久的将来，会再次卷土重来？

苏淮安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我身上的通天印么？”

他想不到其他可能，自己的特殊之处就是他识海中的通天印。

“可恶……突然告诉我这些，搞得我有点心慌啊……”

苏淮安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