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人们,谁懂啊……

苏淮安现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如果他现在手上也有一把刀,估计也就一起站起来拔刀了。

毕竟人数在那摆着,该加入哪方用膝盖想都能想明白。

客栈中,氛围已经降到了冰点,苏淮安甚至都感受到了一丝丝寒气。

也不知道是雨后的湿寒,还是刀锋的凛冽。

然后,在苏淮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坐在正中心的五人集体趴到了桌下。

随即,有人喊道:“我们不反抗,请饶我们一命!”

说话的还是之前为首的大嗓门,他们好像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苏淮安正在一旁看戏呢,就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头看去,发现是先前的店小二。

“你呢,你反不反抗?”

苏淮安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我?不是…我想你们误会了……”

他已经隐隐察觉了,这些拔刀的都是官差,在这里钓鱼执法呢!

“呵,是不是误会回了衙门就知道了!”

说着,这个店小二的手用力一按,却发现苏淮安任然纹丝不动。

“嗯?没想到是八品。”

“啊?”

苏淮安只来得及“啊”了一声,然后就有几把横刀架在了脖子上。

“把他也带走,回去一并审讯。”

苏淮安:“不是…我…啊?”

他就这样很是懵逼的和那五人一起,被带到了金县县衙。

……

“姓名?”

“苏淮安。”

“籍贯?”

苏淮安想了想,说道:“我是边陲小镇的一名铁匠。”

“边陲小镇?”

坐于堂上的金县县尉张鹤之打量了苏淮安一眼,问道:“我记得那小镇上的铁匠是个老人。”

苏淮安微微一惊,没想到眼前的县尉连这个都知道。

“他是我的师傅。”

“那你能说出你师傅的名字吗?”县尉追问道。

“王贺。”

张县尉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店小二,说道:

“身份已经可以确认,没有问题。”

“各位,”苏淮安站在堂下,对着上面的几位拱了拱手,“都说了是误会,我就是来县城里买药,和采购矿石的,顺道吃个饭,碰上你们办案拿人,纯属巧合。”

那先前的店小二,拿起苏淮安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钱袋,问道:

“你一个学徒,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说,这些钱哪里来的?”

苏淮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人见状,眉头一皱,直接一个健步窜到了苏淮安面前:“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见其架势,似乎是要打人啊。

不过苏淮安也在不怕他,这里是公堂,人县尉还坐在上面呢,他不信这人敢动手。

他瞥了一眼这人,又看向了上座的县尉,朗声说道:

“你是何人,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在这里,县尉才是最大的,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你!”

这人一把抓住苏淮安衣领,似乎真的被逼急了。

这时,坐在上首的张县尉当起了和事佬。

“谢判官,没必要和一介布衣争执,我来问就是了。”

他指了指苏淮安,问道:“说说吧,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谢判官听到张县尉这样说,也就松开了苏淮安。

苏淮安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对着谢判官赔礼道:“原来是判官大人,失敬失敬。”

道完歉,他又接着说道:“这钱是我昨日一单生意的定金。”

“什么样的订单会有这么多的定金?”县尉问道。

苏淮安对其微微拱手,说道:“大人,是一把剑。”

他可不会把森罗殿腰牌的事情说出去,边上就是判官,他说出去不是找死么。

“一柄剑要得了这么多钱?”

“此剑做工颇为精细,用料也是十分昂贵,就我手里这些钱都还是打折后的。”

苏淮安这话里没有一点假话,唯一的破绽就是张冠李戴。

不过他们也是发现不了就是了。

“既如此。”县尉大人看向谢判官,“判官大人意下如何?”

“要我说,此人圆滑狡诈,定与叛党有所关联,还请大人将其关进县牢,待我查完,确认他真的没问题,再放出来也不迟。”

您听听,这他娘的说得是人话吗?谁他妈告诉你有嫌疑就要蹲大牢的,哪朝哪代也没这规矩啊!

苏淮安也不是吃素的,他指着判官鼻子,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就这样当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

他这一句地图炮就是开给张县尉听的,这里毕竟是金县,他作为县尉,话语权自然是很重的。

而且在苏淮安的记忆中,大夏国是不能跨地域办案的,就算被特需办案,也必须以当地官员为主。

就算是森罗殿,也不例外。

张县尉站起身,来到谢判官身旁,无奈说道:“判官大人,县牢里已经没有空余牢房了。”

嘶……苏淮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牢房还带满的……这是抓了多少人啊?

能被关进大牢的,要么被杀头,要么被流放,绝不会在里面呆太久。

但眼下的金县县牢却已经是人满为患,这一定是在短时间内大量抓捕造成的。

谢判官听闻此言,却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谁告诉你一个牢房只能装一个犯人了?”

在这件事情上,张县尉明显势弱,看来自己这次牢狱之灾是躲不掉了。

至于他们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想来应该是大案。

苏淮安思索间,想到了昨日张先生让他打造的森罗殿腰牌。

不知是否和这里的事有关?

张县尉听罢,叹了一口气,只好派人将苏淮安带走。

苏淮安也没有反抗,因为他推测这里不久将有大事发生,或许呆在县牢比呆在外面要安全许多。

但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临走时还不忘向着谢判官吐了一口痰。

这口痰全是真情实露啊。

谢判官本欲上前发飙,却被张县尉給拦了下来。

没办法,这位毕竟是县尉,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于是,他只能听着苏淮安的大笑,然后看着他被衙役带着扬长而去。

被压往县牢的苏淮安此时无比庆幸,还好今天临走前把所有宝贝留在了铁匠铺。

不然方才他还不好在公堂上发飙。

“唉,家人们谁懂啊,就因为进城买个药,居然就要被关大牢了!”

“兄弟,你说话怎么如此奇怪…放心吧,张大人特意吩咐过了,要我们好好照顾被牵扯进案子的普通人。”一个押解的衙役小声说道。

又有另外一人附和道:“大人宽厚,还特意给牢里的伙食多加了一些油水,保管日子过得并不比外面差!”

“我早就看出来了,张大人绝对是个好官!”苏淮安斩钉截铁说道。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