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仓库里霹雳乓啷的传来了一阵噪音,还有呻吟和求饶声。
林子涵眉毛皱了皱,想要回头看一眼却被陆墨凡伸手拦了下来。
“接着说你的,不要管他们。”不动点手段,潘东未必会说实话。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潘东有关系的话,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去翻翻我爸的电脑,以前他有做自己工作汇总的习惯,也像写日记。”林子涵睫毛颤了颤。
自从林天河死后,她除了整理遗物收拾起来,就没有再去碰过,也是怕被勾起什么伤心事来。
“那我陪你回去一趟看看?”陆墨凡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抚着,像是在安慰她。
“陆总,好了。”沈天恰好出门,轻声提醒了一句。
林子涵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她一定要回去一趟了。
他们转身进了仓库,这会儿潘东已经被收拾好了,似乎是被打完之后还被整理了一下仪容,除了身上没擦干净的鞋印子。
看着现在潘东狼狈的样子,林子涵惋惜的轻啧一声:“如果你早点说,就不会再受这一顿了。”
潘东啐了一口,吐出来了嘴里的血,眼神愤恨充满怨念,紧着就被保镖上来又打了一巴掌。
“…我就是拿钱办事的,焦东旭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为什么要找乔晚月和乔晚心我不知道,抓林子柔也是他的意思,我就知道这么一点,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干的不是什么正经行当,倒是还挺有骨气的样子。
“这么一点消息,值得你咬这么紧吗?”林子涵皱眉有些不解,回头看了陆墨凡一眼。
果不其然,陆墨凡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事情未必真的只有这么简单。
但是究竟为什么,能让潘东宁愿挨打都不说。
陆墨凡给沈天递了个眼色,耳语了几句走上前:“你母亲的医药费还差多少?”
这句话一问出来,林子涵看到潘东顿时就变了脸色,惊恐的看着陆墨凡:“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还是个秘密吗,查一下就清楚了。”陆墨凡不以为然,“如果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可以把你母亲送去陆氏的私立医院治疗,并且免除所有的手术费用。”
“但是如果你不说,虽然我不会动手,但接受你们的三院恐怕没有条件治疗。”
三两句话,潘东顿时挫败的低下了头,这一次倒不是为了钱而低头了,而是人命。
林子涵揣测,或许对方也控制住了潘东的母亲也说不一定。
“我刚才没骗你们,但是听焦东旭的意思,他也很怕上面的人。”潘东叹了口气,看了林子涵一眼,“七年前,我按照焦东旭的意思进了林家,当了林天河的保镖。”
“那一年我母亲患上肾衰竭,我没钱治病,焦东旭说只要我给他办事,就能够让我母亲得到最好的救治。”
“他说到做到但是变本加厉,我母亲一天要用药我就一天离不开他,在半年后,因为安林集团董事会变动,林家资产出了问题,我被开除之后又去了焦东旭身边。”
“那一年董事会经历了大换血,焦东旭几乎每天都拉着脸,身上有的时候还会有一些伤,应该是被什么人给打的。”
“我只是个喽啰,不知道太多的事,关于林子柔。当时是焦东旭让我在几年前就找上了乔家姐妹,但是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
“后来乔晚月出事的人也是焦东旭找人干的,乔晚心干完那一笔拿到了不少钱,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出现了,为的就是找机会把林子柔弄死。”
再然后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林子涵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扯这么深,竟然能够追溯到七年之久。
“焦东旭和我父亲有仇?”林子涵拧起眉头,看起来还是得先找到焦东旭的人才行。
“这个应该没有,焦东旭收了人家不少钱来干事的。”潘东摇了摇头,显得格外肯定,他们都是同类,都是拿钱办事。
只不过潘东旭坐的位置高,拿得多,知道的也多,他们这种人就是炮灰,出了什么是一定会被第一个先退出去用来解决问题。
“现在焦东旭在哪?”陆墨凡又问。
他们还是得顺藤摸瓜,只有找到了焦东旭才能够知道一直针对林家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清楚,但是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去老港口一趟,谁都不能跟着,就他自己去。”潘东咳嗽了两声,又吐出来了一口血沫,看上去刚才被打的不轻。
“什么时候?”这个消息让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
能够知道焦东旭是什么时候去,那就有时间来个瓮中捉鳖。
“月底。”
月底,今天已经28号了,这个所谓的月底应该很快。
“但是他现在已经进了监狱了不是吗?”潘东反而有些不解。
看起来,潘东并不知道焦东旭本人已经不在监狱里了。
陆墨凡实话说了出来:“他早就已经不在监狱了,也没有回家,但是户籍并没有被注销。”
“我觉得,你们应该可以不用白费力气了,说不定因为知道太多,他已经死了。”潘东呵呵一笑,“给那些人办事的,谁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这个可能陆墨凡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不希望线索断掉才往好的方向考虑。
“那他的家里人呢。”他让沈天去查过,焦东旭的家人现在都还在原来的地方住过。
“他家里人不可能知道这件事,那一对姐妹都不知道,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肯定早就被解决了,对于他们来说,杀个人又不是大事。”潘东忽然有些悲怆,在一些权利面前,人命显得几乎悲哀进泥土里了。
林子涵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说你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又为什么知道得罪他们的下场?”
“给焦东旭办事的人还有一个,前段时间江城不是有个闹得人心惶惶的碎尸案吗,那就是另一个人,因为拿着钱想跑。”只是不想干了,金盆洗手和自首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直接分尸扔在了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