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陆墨凡可是极具迷惑力，她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防线似乎又因此被破坏了一些。
“我哪敢生你的气。”林子涵把头别的更远，没好气的开口。
现在她的样子，像极了小女生在跟自己的男朋友斗气，就连声音也轻轻地，勾起了陆墨凡心底的怜惜。
毫无预兆的，她瘦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陆墨凡抱着她，下巴就担在了她的肩膀上：“还说没有生气？很抱歉这几天都忽略了你。”
这样的对话让林子涵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前几天乔晚月的事，陆墨凡竟然会为这种事跟她道歉？
“不用了，你不然还是和我保持距离吧，不然乔晚月再发病什么的，我可担当不起。”林子涵竭力想要让自己显得冷漠，但还是难免有悸动浮上心头。
听到林子涵提起乔晚月，陆墨凡的心又是一沉。
她很在意乔晚月。
在没办法做决定的眼下，他却希望林子涵确确实实的做出了那样的事。
这样的想法几近有些变态，但他却控制不住的这样想。
既然没有做出对不起乔晚月的事，那又为什么在乎乔晚月？
“我希望在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你可以不要提她。”陆墨凡沉声开口。
他坚信了好几年的事实就在几句话中推翻，虽然他也曾经希望那不是事实，可是现在事情有了周旋的地步，他却忍不住更加希望那是真的。
“是你会愧疚吗？”林子涵的心一冷：“既然你脚踏两条船，还希望别人帮你圆场吗？”
“陆墨凡，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现在不喜欢你。这是我发自心底的愿望，你去陪她吧，饶了我。”她的声音哽咽也带了乞求。
陆墨凡的身体跟着颤抖，这点林子涵感受的清清楚楚：“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我还要明白什么？明白都是我的错，你对我好我还不知好歹吗？”林子涵皱起眉，忍不住想要挣扎。
“林子涵！我喜欢的是你！”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让他无比烦躁，加上季柯的话作祟，陆墨凡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自己，低声吼道。
我喜欢的是你！
林子涵一愣，挣扎的动作也跟着一顿，陆墨凡又把她报的更紧了一些。
骗人的吧，他会喜欢她？还折磨她这么久？
“今天不是愚人节。”林子涵按捺着悸动，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又冷漠。或许早当初的时候陆墨凡这么跟她说还还能相信，但是现在，她没有理由去相信。
“你不愿意相信吗？”陆墨凡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有非要隐藏的情绪。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话有些可笑吗？”因为激动，林子涵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就连眼圈也跟着红了。
发生了这么多，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和举动，现在还告诉她，他喜欢她？
骗鬼呢，看她像是好骗的样子吗？
“我不觉得，我喜欢你是认真的。”陆墨凡异常执拗的抱着她，但是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
林子涵只觉得有些可笑，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要去相信：“你是在念台词吗？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我来承受这么多？”
她有些控制不住决堤的情绪，心中的防线被冲垮只在一瞬间。
“你说给我买蛋糕的时候想过你喜欢我吗？你瞒着我的时候想过我吗？还有我被包了石头的衣服砸到脑震荡还要给你输血的时候，你却把我关在医院自己和乔晚月逍遥？”林子涵被抱得越来越紧，甚至腾不开手去擦眼泪：“为什么你宁愿说你喜欢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真的没有害她！？”
每一句质问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陆墨凡的心头，他不敢松开她，只怕这一松开就没有机会再抱紧了。
仔细想想，在他一直都不敢承认的这段感情里，一昧的自大的举动，对她造成了不少的伤害，那都是他远远无法弥补的。
就连他自己想的亏欠，一时之间都想不完。
那个时候的他宁愿相信是林子涵害了乔晚月，所以经历那些得到了他，同时得到的痛苦都是理所应当的。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可以来表达亏欠。
“我不是要这三个字就够了的。”林子涵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双眼湿漉漉的。
“我会好好弥补你的。”陆墨凡说出来的话，依旧让她忍不住心痛。
弥补？弥补能弥补的了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的话，帮我查清真相还我一个清白吧。我也会成全你们的。”林子涵沉声，故作冷静，实则心如刀绞。
“我说了我喜欢的是你。”他的力气大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我会帮你查清楚的，你不要生气了，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了？
愿意帮她？
不是缓兵之计？
“……那乔晚月呢。”疑惑盘踞在心头，林子涵脱口而出的却是别的问题，让她自己都没想到下意识想要问的竟然是这个。
“我欠她一条命，事情毕竟是因为我，我需要补偿她。”陆墨凡闭上眼睛，鼻尖满是林子涵的发香：“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好，她信了。
这是最后一次。
……
“张嘴。”由于这一次被刮伤的又是右手，林子涵不得不再次被陆墨凡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的喂饭。
她看着陆墨凡柔和的神情，意识仿佛回到了前不久乔晚心刚刚离开的时候，短暂的美好让她依旧不想回归现实，就连嘴巴都忘了张开。
她只怕过不了多久，这样的美好就又要破灭。
直到瓷勺碰到唇瓣，她才下意识的吃下了一口粥。
“我已经派人去重翻当年的案子了，你父亲在监狱里的关系我也已经打点好了，过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先把人保释出来的。”陆墨凡表面上都是缓兵之计，对于那已经审问出来的结果只字不提。
闻言林子涵的眸子不禁亮了亮，就好像火烧过的山林重现了生机。
死气沉沉的眸子再一次灵动起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