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燃从未想过再见面会是现在的场景。
她不过是觉得无聊随意出来走走,就与杜宁钰在御花园撞上了。当初杜宁钰跪在自己面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她对杜宁钰屈膝。
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杜宁钰站在她对面,巧笑嫣然:“这不是妹妹吗?什么时候进宫来的,也不同姐姐说一声,让姐姐好好招待招待你。”
苏燃燃眯起眼,沉声道:“别装模作样了,这里又没有什么别的人看到,你这般作态给谁看?”
闻言,杜宁钰收敛起笑容,抬起下吧傲然的看着她:“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可都记在心里。别以为你当了懿王妃有沈宣在背后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她走近几步,贴着苏燃燃道:“我进宫这么久,为的可不就是这一日。现在你也瞧到了,比你背后那个废物,皇上更喜欢的我。”
苏燃燃闻言伸手就是一推,她力气大,很轻易的就将杜宁钰推开。看着杜宁钰那张微笑却险恶的嘴脸,苏燃燃只觉得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她破坏尽了。
“看来这么久过去了,你都已经忘了从前的害怕了?我可不是你宫里的奴婢,不会任你宰割。”
杜宁钰恨恨的瞪着苏燃燃,只得放下狠话:“咱们走着瞧。”
说着,她就带着人转身离去。
银烛忍不住问:“主子和懿王妃是有过节?”
“过节?”杜宁钰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几乎怪叫道:“我与她那不叫过节,而是不死不休的。”
“爱妃这是要跟谁不死不休?”沈洵踏入合欢殿,就听到杜宁钰都快变了形的声音。
哪怕是早已习惯沈洵突然出现的杜宁钰,闻言也忍不住颤了下,生怕沈洵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模样。
她垂着头,不敢说话。
银烛在一旁解释道:“娘娘今日与懿王妃在御花园撞见了。”
沈洵摆了摆手,银烛就退下了。
他走到杜宁钰身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怕什么?”
杜宁钰身子一颤,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臣妾怕皇上不喜欢……若是皇上不喜欢,臣妾一定改。”她说了一句,急急的又添了后半句。
沈洵笑了,她轻声道:“不用改,朕很喜欢。”
他牵着杜宁钰走到后面,扶着她坐在床上,笑着道:“那个懿王妃看起来不如她表面上那么窝囊,朕也看看她能有什么本事。你若是要对付她尽管与朕说,没有人会阻拦你。”
确认沈洵不是开玩笑,杜宁钰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她伏在沈洵身上笑着画圈:“有皇上帮臣妾,臣妾就什么都不怕了。”
“哦?那爱妃拿什么来报答朕?”沈洵低头,温热的呼吸扑在杜宁钰耳边。
杜宁钰脸上一红,垂下头去。
另一边,苏燃燃带着一副坏心情走到了披香殿门前,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林婉婉,伸手拍了拍脸,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看起来好一些。
谁知道林婉婉正从里面走出来,见到这一幕问:“只是出去走了走,怎么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见林婉婉已经看到了,苏燃燃于是放下手,自暴自弃的道:“遇到杜宁钰了,真的是倒霉。”
林婉婉安抚道:“只当没看见就是了,来,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同回到宫中,苏燃燃皱着眉拉着林婉婉的手道:“我想了想,觉得她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我。”
“婉婉,要不我还是出宫去,别给你惹麻烦了。”
林婉婉连忙道:“我是接你进宫来陪我的,你要走了,丢我一个人在宫里多无聊啊。”
“那我们可就要做好准备,看看杜宁钰到底能有什么高招了。”苏燃燃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林婉婉也趴在桌子上,偏头看向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她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咱们就不出门。”
只是第二日,林婉婉就知道不出门也是避不开杜宁钰出招的。
原本林婉婉是后宫之中身份最高的人,手握后宫大全。然而在杜宁钰升为宁妃之后,就分走了她手上大半的权利。
因着不需要向谁请安,沈洵又不来披香殿,所以两人一觉睡到了太阳挂在了半空中,才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这已经快到中午了,对着盈袖领人送上来的早饭,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林婉婉摆了摆手道:“我不是很想吃东西了,拿下去吧。”
苏燃燃困乏的揉了揉眼睛,鼻子却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味道。她立刻阻止了盈袖要带早饭下去的动作,指着桌子道:“把东西都放下。”
见苏燃燃一脸严肃,林婉婉纳闷的问:“怎么了?”
把一叠小米红枣粥端到跟前,苏燃燃仔细的闻了闻,又拿勺子舀了一勺,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见她如同试毒一般,林婉婉也意识到了应该是这些早饭不对劲,于是转头问盈袖:“早饭是从哪里送过来的?”
盈袖没想到送来披香殿的早饭里会被下了不干净的东西,顿时慌了神,她“扑通”一声跪下道:“早饭是尚食房送来的,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婉婉当即冷下了脸,后宫设有六尚,分别是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她与杜宁钰分权之后,尚食、尚勤、尚工三局都归她管。可明明属于她的管辖范围内,却出现了针对自己的事情。
真以为她不管事就是她不懂呢?
察觉出小米粥里添的东西是什么以后,苏燃燃喝了一口茶水,漱口后又吐了出来。松了口气道:“还好,不是什么剧毒,只是一些会令人出丑的药物。”
听了苏燃燃的话后,林婉婉也觉得一阵后怕,她埋怨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尝。”
“我一闻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只不过尝一口确认一下罢了。”苏燃燃从前在黑风寨中,也接触过不少这些东西。
大多时候山寨中的人也只是想下药迷翻人,或者给对付他们的人一个教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