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捐款

在南锣鼓巷的红星四合院中，一场遵循旧例的全院大会正热热闹闹地操持着。

这全院大会的核心议题始终不变，依旧是给贾家捐款。

主持大会的管院一大爷易中海，望着无人响应的场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蚱。

他无奈地将目光投向正安坐着的秦淮茹，此时的秦淮茹同样满脸忧愁地回望过来，二人目光交汇，易中海赶忙拼命地向她使眼色。

那眼皮眨动得呀，仿佛能溅出火星儿。

秦淮茹瞬间领会，“噌”地一下起身，眨眼间就扮出一副凄凄惨惨、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不过片刻功夫，她的眼眶已满是泪水：“各位老街坊们哟，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三个孩子都还年幼，正是长身体的当口。”

“我那婆婆身子弱不禁风，每月都得吃药，全家就靠我那点儿微薄的薪水，根本就入不敷出啊。”

“求求大家伙儿发发善心搭把手帮帮我们这孤儿寡母，我们贾家必定永生铭记各位的恩情。”

说完，她恭恭敬敬地给众人深鞠一躬。

不得不说，这演技堪称登峰造极，每次这般表现，却总能收获成效，丝毫不让人感到厌烦和虚假。

这不，刚鞠完躬，秦淮茹一抬头，那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地掉落。

此时，会场里已有人开始陆续上去捐款。

就在秦淮茹暗自得意的时候。

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号叫：“我太惨喽！老天爷哟！土地爷哟！”

那声音，简直和专业哭丧的不相上下，撕心裂肺。

众人瞬间惊呆，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易中海闻声一惊，刚喝进嘴里的热茶，“噗”地全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喷在台下站着的秦淮茹头上。

秦淮茹当即形象尽失，犹如一只落汤的母鸡，当场愣在那里。

不用说，咱们的主人公徐展闪亮登场。

只见他身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多处露出了棉花，脚上的鞋子破了个大洞，半截大脚趾露在外面。

头发乱得好似杂草丛。

这副模样要是再配上一个破碗和一根木棍，妥妥就是丐帮的中层人物。八袋长老无疑了。

眼泪哗哗地流淌，他心里暗自懊悔，都怪自己没把握好分寸，生姜擦多了。

徐展边哭边叫嚷：“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子，秦淮茹家哪算得上苦哟，我才是真正惨到了极点！”

“我都已经断粮整整三天了，再没吃的就要饿死啦，大家伙儿先救救我呀，我肯定不会忘记各位的大恩大德。”

说完，他快步走到八仙桌前，一转身，朝着众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心里还琢磨着：千算万算，出门咋就忘了拿个破碗呢？

他这一跪，惊得所有人瞠目结舌，众人的脑子仿佛都宕机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场安静了许久，易中海率先发话：“徐展，全院大会这般重要之事，你在此瞎折腾啥，赶紧麻溜离开！”语气甚是恶劣，明显带着威胁。

“一大爷，我咋就瞎折腾了？我有没有断粮您心里没个底？我饿了几天您能不晓得？我比秦淮茹惨得多您难道不清楚？”

一连串的三个反问，易中海顿时哑口无言。老脸瞬间黑如煤炭。

只因为，徐展如今的困窘状况，皆是他一手造成的。

徐展的父亲是位烈士，在徐展刚懂事时，就牺牲在异国的沙场。

他的母亲在轧钢厂后勤部工作。

三年前，心力交瘁的母亲也与世长辞，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四合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易中海。

自那以后，徐展的日子每况愈下。

易中海先是将他母亲留下的钱财全部收走，声称怕他乱花，替他保管，每月给他发放少许生活费。

然而那所谓的生活费，仅仅只够勉强续命。

徐展每天的饮食状况可以这样形容：手中攥着硬馍馍，碗里不见半点儿油星。

时光匆匆，就在这有上顿没下顿的艰难状况下，徐展长到了十八岁。

再过两天，他就能去轧钢厂上班了，那是母亲生前的岗位，由于他是烈士后代，工厂一直为他留着。

可谁曾想，一个星期前，也是在这个时候。

易中海带着秦淮茹走进了他家。

向来德高望重的易中海告知他，母亲留给他的钱已经全部用完。

往后不再管他，让他自谋生计。还递给他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所有的支出明细。

易中海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徐呀！要是你日子实在难熬，可以把一间房子租给秦淮茹。”

“她们家男女老少五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实在憋屈。”

“如今棒梗长大了，只能在饭桌旁搭个小床，实在可怜。”

“你一个人住两间，太过浪费，不如出租一间。”

“秦淮茹每月能给你两块钱租金，你再出去打打零工，日子肯定能过。”

徐展听完，心里就琢磨开了。

秦淮茹和贾家，在这院里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

就凭秦淮茹那有借无还的性子。

房子租给她，最多能收到第一个月的租金，往后就没指望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租客最后变成房东可就麻烦大了。于是，

徐展坚决地拒绝了易中海的提议。

易中海反复劝说，一会儿说院里要相互帮衬，一会儿又说今天你帮了别人，明天别人也会帮你。

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徐展，这次却是坚决不松口。

最后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临走时，易中海收起了和善的表情。

阴恻恻地丢下一句话：“既然这样，小徐，往后你也别指望院里有人帮你！”

自那以后，四合院中的众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他。

易中海离开后，

徐展打开他留下的支出清单，

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欲哭无泪。

母亲留给他的钱，原本足够他安稳生活到二十岁。

到那时，他早就能进轧钢厂上班，自力更生了。

易中海倒也没有中饱私囊。但是，

易中海经常组织全院大会给贾家捐款。

还说得头头是道：四合院是个大家庭，大家理应相互扶持，今天你帮了别人，明天你有困难时，别人也会帮你。

这老家伙自己捐款不说，还替徐展捐，每次捐的数额都跟他自己的一样多。就这样，

母亲留给徐展的钱，将近一半都被易中海捐给了贾家。

这还有天理吗？徐展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钱要回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苦苦支撑了几日的徐展，终于在三天前彻底断了粮，饿了两天后，饥寒交迫地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