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现在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看到已经急的想哭的锦灵，陆熔不忍再斥责，只能出声安慰。
“调查余料去向的事，你可向任何人透露过？或者说被旁人看到？”
陆熔脑海中快速思索，想到一种可能。
之前一直认为，那制作香囊的绣娘，可能只有一位。
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是数人为同伙。
不过陆熔依然保持怀疑的态度。
锦灵已经说过，那三位绣娘都是已经在绣坊中待了七八年的老人。
按道理说，不太可能不声不响的离开。
“没有，我很确定！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悄悄做的。”
眼中的焦急之色隐去，锦灵也慢慢恢复冷静，开始镇定思考。
“那刺绣余料的去向，你是如何调查的？”
“我查阅了每位绣娘领取料子的记录，再加上每位绣娘出的成品，对比之下，就能判断出每位绣娘可能剩余的料子。”
锦灵的方法，听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陆熔仍然有疑惑“那领取料子的记录，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吗？是否有专人记录管理？”
“是有专人记录管理的，那人就是我。”
原来是这样！
陆熔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想到的一种不好的情况就是，是记录那人被惊动了，才会造成绣娘失踪。
但锦灵的回答，让他暂时排除这种可能。
事情突然陷入僵局，陆熔脑海中涌现出许多可能，但都感觉不靠谱。
“现在怎么办？如果那香囊的制作者，就是那三位绣娘，我们岂不是直接断了线索？”
锦灵在一旁忧愁，小脸紧绷，一副自责的模样。
陆熔没有回答，平心静气之下，感觉大脑渐渐清醒。
如果真的跟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一样，绣坊中的目标被惊动了，那逃离确实是符合常理的。
人的判断力是有限的，把事情都混杂在一起，反而会更乱。
陆熔调整了思路，决定先不想目标是如何被惊动的，只把注意力集中在绣娘失踪这件事本身上。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如果自己一直追寻的疑似目标突然消失，那第一反应就是追回目标。
不管消失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目标，此时嫌疑都会被放到最大。
这是人之常情，本能反应。
但眼下，情况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锦灵一开始就说过，失踪的三人，都是绣坊中的老人。
七八年的时间，行事风格，言谈举止，都已经特别熟悉。
如果稍有异常，旁人肯定就能迅速感觉到。
如此突兀的消失，虽然疑点重重，但一切都透露出诡异。
如果换个思路呢？
陆熔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想到一种可能。
假设那三位绣娘，根本不是香囊的制作者，而是烟雾弹！
“锦灵，绣坊中最近半年，可否有新人加入？”
“啊？我想想。有！”
陆熔顿时挺起身子，目光炯炯。
“有两位来自乡下的妇人，三月前投奔于此。坊主看他们身份困苦，但刺绣的技艺还不错，就收留了她们。”
“就是她们！”
陆熔起身，感觉自己终于抓到了狐狸的尾巴。
“你可有她们的画像？”
“没有，不过她们入坊时间短，坊主让我多关照她们，我能画出来！”
看到陆熔严肃的表情，锦灵也认真起来。
哗哗哗——
不过小半个时辰，两张女子画像便跃然纸上。
陆熔仔细看了片刻，把两人的面目都记在心中。
“你就先不要回绣坊了，那里可能已经不安全。”
陆熔把锦灵安顿好，直接飞身去往数个街道外的药堂。
经过衙门时，陆熔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
回到住处，陆熔从床下翻出两把匕首和袖箭。
这三件东西，太长时间没有见血，该出来打磨打磨了。
程玉阳不在住处，不知道又去了何处。
没有任何耽误，陆熔换了行头，直接找上战封侯。
“你恢复的如何？”一见面，陆熔没有客套，直接向总捕头询问。
“伤势好了七成，内力已经恢复大半！”
感觉到陆熔和往常的语气不同，战封侯先是一愣，但没有多问，而是老实回答。
“半刻钟，你赶紧运功疗伤，这两张画像，也顺便记住。”
拿出一瓶补充内力的丹药，陆熔没有再过多解释。
总捕头心思通明，即便陆熔没有明说，他也已经感觉到了肃杀之气。
恩人这是要开杀戒！
“好了，内力已经恢复八成！”
有着丹药加持，战封侯实力恢复迅速。
片刻后，他站起身，已经收拾妥当。
在此处窝了小半月，他也有些心烦。
恩人好不容易有事要自己帮忙，肯定不能推脱。
“锦云绣坊，有两个目标，就是你刚才所看到的画像。”
“如果她们配合，一切都好说，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陆熔紧了紧脸上的面具，第一次显露出骇人的杀意。
“明白！”
身后的战封侯，猛然感觉眼前之人气势大变。
之前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现在突然好似杀神！
甚至此时，他都有些不敢直视陆熔的目光。
那眼神，完全就是看死人的！
噌噌！
前后两声破空之声响起，陆熔在前，战封侯在后，极速划过夜空。
锦云绣坊距离此地并不近，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到达。
“从后墙进去，那两位绣娘，在那二层楼内。”陆熔大概指了一下方向，总捕头就已经明白。
来之前，陆熔已经向锦灵问好路线。
新来的那两位绣娘，暂时就住在那里。
脚尖点地，陆熔和战封侯如同两片落叶，悄无声息的进入锦云绣坊。
虽已经是深夜，但绣坊中还有几处烛火闪耀。
陆熔想过，自己一人前来也可。
但有总捕头这位高手坐镇，肯定更加稳妥。
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有人照应。
两人摸到二层楼的屋顶，同时停下脚步。
陆熔和战封侯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凝重之色。
脚下的房屋，漆黑一片，看着像是屋内人已经睡着。
但武者的感官，比旁人灵敏许多，已经发现异常。
屋内，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之声都没有！
小心落到窗前，陆熔刚想划破窗纸，屋内突然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