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何风马老家的夏橙总是感觉有种刺生生的感觉,旷野的风是刺生生的,刷白的墙壁是刺生生的,新的被窝是刺生生的,和何风马在一起也开始有了一种刺生生的感觉,特别是夜晚的时候,何风马总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有时候因为生闷气加激素....夏橙也在这一次一次的笃定中相信着自己的身体。
还好这个冬天结束的很快,在一堆一堆的炭火里,在遍地花生壳和刺生生的氛围里结束了,结束后的一天是阴雨绵绵的一天,夏橙夫妇和公婆两人清早去赶最早的那班车,在嘶哑、尿骚味和发旧的长途汽车里,夏橙什么都没有想,她只想赶紧回到长沙,回到妈妈曾亲手为她打造的家。
公婆没有久留,放下行李就去了广东,夏橙也在进屋后的那一刻变得开心起来,她把窗帘拉起来,躺在床上,蛇皮袋丢在门口就没在管,事实上屋里的很多东西都没在管,横躺在水槽里的碗、发霉的杯子,泛酸的苹果壳,尽管这样,空气里刺生生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而是变得温馨而随意,时间也终于开始缓慢的流淌。
打破宁静的是一个凌晨三点的电话,接到电话的何风马开始掩面哭泣,那是夏橙第一次看何风马哭,原来男人的眼泪是这样的,喉咙里是沉重干涸的呜咽声,何风马的哥哥出车祸去世了,夏橙的第一反应是一种社会规训和自我规训下的反应,我要做个好妻子,所以她要表现出好妻子的一切,理解、把存折给他、还有就是让他不要担心她。
夏橙是个孕妇,六个月身孕的孕妇,“孤勇”褪去后,开始出现非常具体的问题,上班、做饭、洗漱任何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来,而且还得一个人面对黑夜,这对夏橙来说真的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