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祭祀

连续两日，鹰妈鹰爸都毫无踪迹。

秋风虽不寒冷，但却无情。

接连两日的狂风，已将鸟巢旁不甘平凡的干草吹去。

云程和二秃子在经过长达两日的饥饿后，分外痛苦。

要说两日前的云程，还因为那头肥硕的田鼠饱餐过一顿的话。二秃子就整整饿了三五天。

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是不会想做任何事情的。雕也是一样，二秃子甚至饿的将仅有一丝肉的田鼠骨头吞了个精光。

二秃子也想过将云程杀死，作为自己的食物来源。

但很可惜，他已饿的没有力气。

没有吃到食物的云程，更是缩成一团，躺在巢穴上一动不动，尽可能地给自己保温，以免过度消耗能量。

二秃子早已没了声响，只呆呆地望着天边，期待着鹰爸鹰妈能回来。

通常情况下，金雕父母每日都会往家中送粮，就算没有食物，也不会夜不归宿。

能让他们整整两日都夜不归宿的原因，云程已有猜测！

死亡！

有些鹰死了，比泰山还重，而有些鹰死了，它还活在人们的心中。

鹰爸鹰妈在云程心里，就是那种死比泰山重，纵使是粉身碎骨，他们也是带着希望活着的鹰！

又是半日过去，云程的腹中空空如也，水米未进。

片刻之后，二秃子径直朝着云程走来，眼神坚决如铁，写满了再见。

“终于要动手么？”

二秃子活命的机会在云程，云程也同样如此。

只要他将二秃子的眼珠子吃掉，能量必能来到一百点！如果能启动系统，方才有一线生机！

这些天来，他对二秃子的隐忍，就是为了保存实力。

双方虽然体型差距过大，但云程的智慧却非二秃子这个初生为畜生的家伙能比的。

本来我还想等你睡着的时候再下手，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二秃子阴狠地看着云程，缓步靠近着。

双方的距离不断靠近，可云程却一动不动，只是望着天上的那轮弯月。

月如钩，二秃子的目光亦如钩。

十寸！

五寸！

三寸！

先下手为强！

云程心念一动，就在他即将对二秃子发起进攻时。突然，云边吹起一道黄金之风，快速旋转着将周围的云朵全部席卷。

呜呜呜~，风声攒动，狂风所到之处，巨树摇曳。无边绿叶萧萧而下。

二秃子鸟生不足一月，被这奇景吓得停止了攻击，愣在原地呆呆望着这不常见的风卷残云。

狂风愈发猖獗，逐渐扩大，在天空上盘旋。

云程发现，这风竟是由一个个细小的金黄色米粒组成，米粒摇摆间犹如一面旗帜。而那周围被吞噬的云朵，则和按照令旗行事的兵卒一般。

风云变化间，金黄色的米粒逐渐消散，而原本湛蓝的天空也在此时变成了金色。

一道天雷凭空响起，一条巨龙虚影随着雷声舞动，见首不见尾，见尾不见首。

那是龙？！

鹿角牛头蛇身鹰爪鱼鳞，这不是龙还能是什么？

云程陷入震惊，他所在的世界有无数个龙的传说，但就是没有龙。

这个世界居然有龙？！

不简单呐！

随着金雷变幻，巨龙虚影逐渐消散，云朵也在此时化为了乌有，代替这一切出现在湛蓝天空上的，是一滴滴从天而降的金色雨水。

金水密密麻麻，层层叠障，相互碰撞间更是叠在了一处，变成一大块精华。

金色雨滴落在草地上，竟有灵芝之仙气，落在树木上，即刻成林，落在小蛇身上，小蛇竟直接长出双脚，四肢齐整，冲向天空。

“这是？跃龙门？！”

看到这一幕，云程的眼神愈发震惊。

这金色的精华到底是什么？！仅仅片刻功夫，刚才覆盖着杂草的草原，却突然变成了天才地宝的集结地。

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让云程无比沉醉。但，他却无法触碰。

还有那龙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能降下如此恐怖的金色雨水。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啊！”

金色雨滴并未席卷巢穴，但云程也并未对二秃子动手。

俩雕虽已饿到极致，但却极有默契地望着天边的尽头。

云程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饿出了幻觉，更或许，他已处于濒死。

就在此时，两头金雕迎着彩霞破光而来，在天空展翅翱翔。

两条锦鲤随鹰飞翔，在天上尽显舞姿。

锦鲤穿过白色云朵，感受水中滋味。

云朵随着锦鲤生命消散，坠落下的不知是血是水。

生命的诞生，层次的提升，和一切的虚无，都在这一刻被呈献。

云程看得呆了，心中满是感慨。

天边的奇迹，让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一个古老的名词从他脑海中浮现。

祭祀！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祭于寝！

不知为何，云程的脑海里响起了这样两句话。

那条仅仅露出半截虚影的巨龙，难道就是这次的主祭对象？！

巨龙的恐怖云程无法估量，夏虫不可语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在二秃子神色如常，宛如饿死鬼投胎乱叫时，云程思考了许多。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仙？！

……

不多时，那两头远在天边的金雕，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两雕爪子上的大鱼，云程只觉眼前一黑。

两条大鱼一雌一雄光着身子不着片履，黄色的皮肤上还画着一个个漆黑的符文，写着乱七八杂的符号。

他们没有毛发，目测年龄约莫七八岁，经过刚才的高空飞行，鱼眼球早已泛白，嘴唇微张，很明显已经窒息而亡。

两头金雕不是别雕，正是云程和二秃子消失了两天不知所踪的爹妈！

两条大鱼明显是被同类用来祭祀的贡品，但却不知为何，被金雕爸妈带到了巢穴。

巢穴并不大，放下两条大鱼很是艰难。

二秃子早已饿的毛发无光，走路摇晃，二话不说便朝两条大鱼的身上啄去。

大鱼赤裸，并未有任何鳞片，甚至连毛发都显得吹弹可破。

很快，二秃子便吃完了雌性大鱼的胸脯，紧接着，就要朝手臂啄去。

云程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并未有所动作。

他的肚子在二秃子进食的引诱下，早已发出了不满。

但，他却不敢张口进食……

云程不理解，为何好端端的贡品，要用这两条大鱼呢？

贡品，为什么是鱼呢？

这个世界，究竟有多落后。竟然用这样小年龄的活鱼祭祀？

头晕伴随饥饿和恶心接踵而至，他已没了选择。

选择本能还是理智，这是一个问题。

生存还是死亡，这又是一个问题！

“吸收气血，能量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