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纲的身份非同小可,哪怕是水溶,也不愿意轻易招惹。
此人乃是当今皇后的胞弟,乃是当朝国舅,身份非同小可。
也就是说,此人还是魏王亲舅。
也正是至亲之人,崇明帝这才放心将京营交到他手上。
也正是这层关系,蒋子宁面对周之纲的时候,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京营总督官居二品,本就是位高权重,更何况,还有他的外戚身份。
只不过,周之纲早年只是乡间一名豪绅,忽然间成为大将军。
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如今看起来,他可不算是合格。
片刻之后,数道缇骑率先出现,将周围的人驱散开。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在诸多兵丁的簇拥下出现。
只见来人身形魁梧,眉宇间颇具大将之风,神态威严凌厉。
没错,这位便是国舅周之纲。
不说别的,倒是这一幅表象,倒是真的非常有卖点。
只是,从蒋子宁的不屑之中便能看出,周之纲并非合格的将领。
这可是御驾相随的大军出行,说是御驾亲征都不为过。
万万没想到,竟然出现如此不靠谱之事,向前无路。
若是到了战场之上,这绝对是天大的错漏,虽百死不可恕罪。
只不过,这位毕竟不是一般人。
很快,便有龙禁尉的缇骑四出,通告各方按部就班。
面对龙禁尉,穆雲也不敢耽搁。
在告辞了水溶和蒋子宁之后,他选择了原路返回。
他可不打算到崇明帝前掺和,这个时候最好悄无声息。
“子云,可知前方发生何事?”
然而,就在穆雲刚走出没几步,却是数道身影迎头撞上来。
他都已经准备退到一旁避开,却是完全避不开,还被盯上了。
“参见楚王殿下!”
没办法,穆雲只能是连忙下马拜见。
没错,把他堵这里的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大皇子楚王刘桦。
“唉,子云,何必多礼?我俩也不是初见,切莫不要多礼!”
这话倒是没错,作为管理刑部的皇子,穆雲还真是没少见到楚王。
刑部和都察院都属于三法司,办公地点相近,还真是经常遇到。
只不过,每当这个时候,穆雲总会远远地提前避开,尽量不接触。
只可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刘桦不愧是皇子,深谙礼贤下士的道理,也立刻下马将穆雲扶起。
不止如此,他还抓住穆雲一只手臂,这是做好了把臂同游的准备。
穆雲很无奈,只得说道:“前方道路阻隔……”
他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出来,却是听楚王略微恼怒地说道。
“此等做派,岂是知兵之人?若是到了战场之上?唉!”
周之纲是国舅,却并非楚王的舅舅,他自然不会太客气。
“或许,只是意外罢了!”
穆雲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只能随便说两句,应付过去。
好在,楚王也没太过分,非要逼着穆雲说出些什么话!
他只是笑了笑,那意思就是在说,我理解你,所以不逼你开口。
“子云,对你,我可是神交已久,如今终于是见到你了。
我那还有一壶好酒,那可是太上皇早年珍藏下来的,你可得尝一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又是楚王殿下亲自邀请,哪怕是穆雲也没法拒绝。
对于这种情况,他自然是早有设想。
或早或晚都要牵涉进去,这是没办法的事,他只希望能够更晚一些。
“那就多谢楚王殿下!”
楚王虽不是太子,可毕竟是崇明帝长子,一应待遇自然不俗。
一架六匹马拉拽的巨大马车,便是楚王殿下出行的车架。
说是马车,内部的结构却是不小,好似一个移动的帐篷。
从外面看起来,便已经是雕龙画凤,颇多装饰,很不寻常。
而到了内里,更是各种锦缎装饰,脚下踩着的都是苏锦。
其中的用度,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看起来很有几分奢侈。
当然,如果联系楚王殿下的身份,这些似乎也没什么。
“子云,尝一尝这好酒!”
楚王亲自斟酒,这是给足了穆雲面子,穆雲自然不敢不喝。
他连忙尝了一小口,紧接着便将满满一杯倒入口中。
度数不算高,也不是特别的辛辣,至于说味道,还不就是酒的味道。
“醇和绵柔,香气浓郁,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穆雲对酒的研究不多,喝酒,其实酒的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喝酒的人。
只不过,如此醇厚悠长的好酒,的确是和普通新酒不一样。
就算是不是太上皇珍藏的美酒,也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酒过三巡,楚王又抬起杯子抿了一口,神色陡然变得忧愁起来。
“唉!”
特么的,你这叹气也太明显了,生怕穆雲听不到似的。
“楚王殿下似有忧愁!”
“以我的身份,要说忧愁什么的,有些矫情,可人生便是如此。
真要说起来,我反而有些羡慕子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年幼那会,我也酷爱读书,还想着要参加科举,最好考个状元回来!”
“楚王殿下的文名早就声传四方,倒是也不需要科举来证明。”
刘桦淡淡一笑,不管是谁都喜欢听好听的,无非就是能否克制罢了。
他以往倒是能够克制,可是现在有些克制不了,毕竟这可是探花郎的称赞。
“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只能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而我生来,便是要克承大统,继承祖宗基业,光大我大汉的。”
穆雲有些无语,这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这是自己能听的吗?
看得出来,刘桦很自信,几乎是要将自己当成太子。
可问题是,这事又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呵呵!”
看到穆雲的神态,刘桦也是淡淡一笑,只不过笑容上有些无奈。
“也对,如今的我可没资格说这种话,尤其是父皇并不喜欢我!”
不是,才这么两杯酒,就醉了?
这马车虽然宽敞,可若是隔墙有耳,特么的,那不得是大麻烦?
“楚王殿下,还请慎言!”
刘桦点点头,对于穆雲的谏言,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又喝了一杯酒。
“我们三兄弟年纪差不多,每次父皇回家的时候,都是我们最期待的时候。
可是每一次,父皇都只会选择抱起老二,我和老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