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舒的眼瞳剧缩,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哑着声音问他,“你说,我从不是你的妻子?”
裴玄铮却已是失去了与她说话的耐心,他的目光深冷,与内侍吩咐了一句,“将她拖下去。”
“是,皇上。”
内侍将江梦舒拖出了元和殿。
江梦舒如梦初醒,对着裴玄铮刚要呼喊,嘴巴已是让人堵住,只能发出一些轻浅的呜咽声,随着她越去越远,轻浅的呜咽声也随之消失。
裴玄铮挥退了内侍,偌大的一座元和殿中只剩下他一人。
他无声的在那一把龙椅上坐下,这一把龙椅曾是他渴望的,也是他梦寐以求的。
而今,他终于得到了。
可心里却是空空荡荡的,并无夙愿以偿的喜悦,也无大权在手的快意。
有的,只有无尽的倦意。
他以手扶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蓦然他陡然睁开黑眸,眼中杀意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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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萧云驰看着叶圣衣收回了手指,遂是与其问道。
叶圣衣的眼中浮起两分欣慰之色,“大将军的经脉正在慢慢恢复,比老夫想象的倒要更快一些。”
“我何时可以回北胡?”
听了这话,叶圣衣思索片刻,道,“若要保险起见,最起码还要三个月才可以动身。”
“三个月?”萧云驰眉峰一凛,“太久了,北胡局势不稳,我若长时间不回去,极易生变。”
“那就……”叶圣衣斟酌着。
“一个月,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把我治好。”萧云驰吐出了一句话。
“老夫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这一个月的功夫……”叶圣衣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就一个月。”萧云驰并没有与他讨价还价的心思。
叶圣衣见他坚持,只得一咬牙,“罢,那就一个月,不过这一个月大将军必须事事都要听从老夫。”
“好。”萧云驰应得干脆。
叶圣衣清了清喉咙,开口就是一句,“那自今日起,大将军不可再与夫人同寝。”
“这是为何?”
“您和夫人少年夫妻,您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不同房,可也会起心动念,对经脉恢复不利。”叶圣衣一本正经。
“老叶,你故意的吧。”萧云驰一记轻笑,“我难为了你,你也想难为我是不是?”
叶圣衣挑了挑眉,却是不置可否。
萧云驰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一只信鸽盘旋在上空,萧云驰眼底微变,一声口哨,那信鸽霎时向着萧云驰飞了过来。
萧云驰握住信鸽,取下了信件,而后大手一扬,信鸽复又飞远。
“大将军,可是北胡的消息?”叶圣衣探头探脑的。
“不是,是阿胜,”萧云驰的眼底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他已经找到善用蛊毒的高手。”
“希望这个人可以救下宁儿。”萧云驰声音低沉,蕴着希冀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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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铮眼中杀意汹涌,他的剑尖指向地上的女子,厉声斥道,“说,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朕?”
那女子已是受了伤,露出了一张雪白的容颜,她捂着胸口,向着裴玄铮看去。
“没有人指使我,我也不是要杀你,我只是要取你的心头血,去救人。”
“取朕的心头血?”裴玄铮冷笑,“不自量力。”
他的手下并未留情,眼见着要取那女子的性命,那女子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只昂首看着他喝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我要救江雪宁!”
裴玄铮一震,剑尖已是触到了飞灵的脖颈,生生停在了半空。
飞灵神色清冷,“我方才藏身在宫梁上,听见了你们的话,你说,你的皇后自始至终都只有江雪宁一个人。”
“可她快死了,她需要你的心头血去救命!”
裴玄铮神色微紧,他收起了剑,呵退了周围的侍卫,看向了飞灵的眼睛,“你把事情说清楚,源源本本的告诉朕。”
“江守之给她下了蛊,叫做两心知,”飞灵擦去了唇边的血渍,慢慢的站了起来,“这种蛊十分阴险,若有人杀死江守之,那么江雪宁也不能独活。”
“什么?”裴玄铮眸心剧缩,声音也是喑哑起来。
“古籍上有记载,若想驱除这种蛊毒,必须要以帝王的心头血入药。”
“原来如此,”裴玄铮黑眸中一片了然,低低的开口,“难怪萧云驰冒死入宫,想要掳走蟒儿。”
“你……”裴玄铮转过身向着飞灵看去,可不等他的这一句话说完,飞灵眼中寒光一闪,竟是摸出了一把匕首,向着他的心口狠狠地刺了过来。
她的身形极快,裴玄铮眸心微沉,已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