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已经是黎明,东方已透出最初的曙光。
甚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他睁开眼看到了白予。
“小朋友,你怎么…来了?”甚忱哑声道。
“嗯,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难受,我没去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嗯,要是我不来,你就烧死在这里了”。
“嗯,不会的”。
甚忱见白予没说话,又继续嚷嚷道:“小朋友,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我们认识吗……”
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甚忱也不知不觉的昏了过去。
心里有点堵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艺暮就开始给甚忱量体温,然后又量降温,最后打针,输液。
艺暮坐在床边,看着甚忱的脸庞,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话,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也感到身心疲惫,也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夜色渐渐深沉,不知何时,天际的寒星挣破铅灰的天幕,露出数点冷光。
甚忱率先醒来,他努力的睁开眼,感到口渴。
手从艺暮的手掌心离开,撑起身子,这一系列动作,却吵醒了熟睡的艺暮。
艺暮抬起头看到甚忱马上就要扯掉针管,连忙制止。
“不要命了?”艺暮温怒道。
甚忱看了看艺暮,又看了看自己,他又重新靠在了床板上。
“我想喝水”。
甚忱声音比之前好了点,但是还是有点哑。
艺暮站起身,去给甚忱倒了一杯温水。
“慢点吧”。
甚忱点了点头,缓缓喝了下去。
将杯子给了艺暮,“你怎么来了?”
艺暮瞥了他一眼,没有立马回答,摸了摸甚忱额头。
“我要是不来,你就死在这了。”艺暮没好气的说道。
“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照顾自己的,难受也不知道打个电话”。
甚忱垂眸,说:“放心,不会的,你信我,发烧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然后就这么放任不管了是吧,还好我今天没事,然后想着给你换药,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甚忱也没说话了,打开手机一看,检犯院给他打了电话。
他回拨过去,面容严肃。
“人怎么样?”。
“抓到了,也逼着他们招供了,挺精彩的”。
“嗯,那就好,我等会就过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艺暮看着他问:“这么急吗?还没好就要去办公”。
甚忱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没事,我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我”。
说着,扯掉了针管,欲要下床。
“是因为你口中的那个小朋友吗?”艺暮沉声道。
甚榇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什么小朋友?”
艺暮看着他,这是甚忱第一次认错他,以前他从来没有认错过。
而那个所谓的“小朋友”却可以让他记住,甚至在潜意识里也存在了。
他学医不止学了一个方向,还有心理学之类的。
早在以前他就发现甚忱有点心理问题,或许是他以前的经历导致变成了如今模样。
甚榇跟常人不一样,他有感情冷淡症。
这么多年了他自身都察觉不到,艺暮曾经问过他,但甚忱好像丝毫不在意。
“没事,你小心点吧,我也该回去了”。艺暮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看不到他的情绪。
“要不我叫人送你?”甚忱穿好衣服看着艺暮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艺暮收拾好了东西,匆匆忙忙离开了。
甚忱也不知道艺暮为什么跑那么快,而且他有点奇怪。
不想那么多了,眼下解决这件事最重要。
甚忱急忙开车来到检犯院,这个地方是甚忱一手建造的。
就是为了惩治那些犯下逆天大罪,又是那种畜牲不如的人。
堪比监狱。
不对,比监狱还痛苦,凡是从这里出来的人基本上都乖乖的,要么就是疯了。
大多数都是疯的,疯了也没人在意,因为他们觉得这种人就活该。
每个人都想要这种正义,哪怕手段很残忍,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也觉得这样很对。
他们都是跟随着大众的意见去评价去附和,去辱骂去网暴。
因此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中,也害了一个家庭。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他们只会听着别人口说无凭的话,还有看着不是真实的消息。
去评价一个人。
他们不是受害人永远体会不到痛苦,只会在一旁扇火点火。
直到死了他们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件。
到了最后答案出来了,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冤枉了那个人。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了。
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只觉得这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甚至觉得死了就是死了,也没办法,一条人命而已。
于是所有人就推卸责任,没有一个人敢承担,敢站出来说。
这些话这些人是多么让人绝望。
如今,这个世界人心险恶,大多数人心怀鬼胎,有很多人觉得活着不如死了解脱好。
真讽刺。
甚忱看多了这人心,觉得这些人都不可怜,况且他好像对那些人的经历没有感情。
他的开创,是为了让那些有金钱也没用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这个世界钱能买了一个人命,法院被收买人心。
判决是多么虚伪,下一秒那些人又笑嘻嘻的出来。
既然法院不行,那就检犯院来,反正也是得到了国家的批准。
甚忱乘坐电梯来到负五楼,来到审讯室。
他看着那个带头的人,陷入了沉思,那个人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盯着前方。
“你来了,他什么都说了,相信我,你看到这些后会觉得很精彩的。”一个懒散的声音说道,把手里的文件递到甚忱面前。
甚忱接过文件翻开,仅仅只是看了前面。
甚忱就看不下去了,关上后,对着旁边的木钦词道:“这件事你去办,给我斩草除根,弄干净点,不要有漏的。”
木钦词点点头,抱臂将头靠近了甚忱的一点,悄声道:“这年头真是男女通吃,他们这个泗启组织有点广大。”
“还记得三年前吗?你也抓了这个组织的人,本以为除干净了,没想到,今天出现在面前”。
甚忱郑重的点了点头,“对,看来这个组织背后实力强大,必须查出幕后黑手,不然是不会消停的”。
木钦词笑着点了点头:“知道咯,老大,我会利用好他的”。
甚忱手搭在木钦词肩膀上拍了几下,“我会犒劳犒劳你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木钦词看着审讯室里的人,不禁的摇摇头。
隔着玻璃对着那个人说道:“你惹谁不好,偏偏却惹上了他,啧啧啧,可怜。”
甚忱出来后,看了看价值非凡的手表。
他该去公司了,这两天没去,怕是乱得很了。
于是他又坐上奔驰,朝着自己的公司驰去。
数月后,泗启组织这件事才告一段落,甚忱身心疲惫的躺在床上。
他觉得这些天太累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累,也许是因为这些天自己没有好好的休息。
为了那个组织奔波,还要潜入内部,真不容易。
想到这,他眼皮愈来愈重,他就没睡过好觉,这一次必须睡个够,随后就重重的睡了过去。
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睡了过去。
此刻,白予百无聊赖的望着透明的落地窗,窗外是个万籁俱寂的世界,夜鸽在夜空低旋俯冲,灰色的浮云蛟龙一般慢慢蠕动过苍穹。
他有点睡不着,他一直在想着那天的事,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关于那件事任何消息。
他收集的证据也在甚榇那,白予不知道甚榇现在怎么样了,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白予恼火的抓了抓头。
不会吧?他难道把他害了吗,早知道就跟着去了,至少还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到后半夜,白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去学校的路上,突然有个跟他穿着一样的校服的人跑到他面前。
那个人激动的在白予身边说:“哇塞,哇塞!天大好消息!”
白予没有睡好,心情烦躁,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话,眉间透露着不耐烦。
那人见白予没说话,他看着白予黑着脸,不禁笑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脸黑的跟个煤炭一样”。
白予不想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吐出“心情不好”四个字来。
白予说着加快了脚步,后面那人紧跟上来。
“诶,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你听不听?”
白予不想说话,他也对什么所谓的好消息也不感兴趣。
“听不听?听不听?听不听……”
“你说。”白予被烦的头痛,打断了粟如的叨唠。
粟如也憨笑了一下,“就是那个检犯院你知道吧”。